來稿作者：伍俊飛

在特朗普總統的鼎力支持下，天才型企業家馬斯克正在美國推行其改革措施。他負責的政府效率部（DOGE）大刀闊斧地削減政府雇員數量和經費，取消國防和社保中的不合理開支，清除政府「合法腐敗」，放鬆政府對市場的監管，應用資訊化技術提高政府運作效率。馬斯克改革不僅重塑美國國內的政治生態，同時也對國際社會帶來深遠影響。

美國經濟在過度金融化、製造業空心化之後，政府財政負擔愈來愈大，無力繼續維持龐大的行政、國防、社保開支，無法繼續維持高達35萬億美元的債務。在這一背景下，馬斯克把現行體制視為抑制美國政府活力、行動力和執行力的主要障礙。他希望對聯邦政府體制進行大幅改革，並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馬斯克的改革是美國社會在危難時刻不得已而為之的政策，屬於典型的自救選擇。

政府效率部具有鮮明「反建制」特徵，捅破了美式自由民主話語下掩蓋的制度腫瘤，與秉持政治正確的傳統政府部門存在明顯差別。政府效率部的工作針對聯邦政府機構中的官僚，顛覆了傳統的行政機制體制。政府效率部展現出高新科技公司特色，約20名員工中的大多數來自SpaceX、Tesla、xAI等前沿企業，且沒有任何政府工作經驗。與傳統部門依賴聯邦政府撥款運營不同，政府效率部的資金主要來源於私人捐助，員工主要是志願者或零報酬人員。政府效率部把高新技術融入政府日常運作，擁有接觸聯邦政府核心IT系統的許可權，可以介入各部門的資料運作與招聘事務，評估各機構的人員配置需求，推動機構精簡並通過多種手段解雇冗余公務員。政府效率部並非常設部門，計畫於2026年7月4日關門。

馬斯克改革暴露美式自由民主制度的瘡疤和局限性，終結了福山教授的歷史終結論，粉碎了西方自由民主制度的普適迷思。特朗普選擇向美國建制派宣戰，是形勢倒逼改革的無奈選擇。如果不改革的話，美國將陷入不可逆轉的惡性循環。龐大的政府債務、臃腫的政府機構、蝸牛爬行般的行政效率、冗繁嚴苛的法律法案、觸目驚心的合法腐敗、無處不在的官僚主義、不可持續的經濟增長等等，擴大了貧富差距，堵塞了大眾上流通道，造成基層普遍貧困，正在把美國引入歷史上希臘民主城邦的沉淪悲劇。全球南方國家隔岸觀火，猛然發現，原來自由民主制度的良性運作需要一定條件，任何政治制度都必須與社會的經濟和科技發展水準相適應，都不能背離經濟和科技可持續發展規律，所有不切實際的烏托邦最後都會像肥皂泡一樣破滅。

馬斯克改革降低了美國文化和價值觀在世界上的吸引力，削弱了美國對世界的領導力。馬斯克改革不僅暴露出美國制度方面的缺陷，也否定了所謂「白左」傳播的普適性自由民主價值觀。馬斯克拆解的美國國際開發署借援助之名在全球大力宣揚自由民主價值觀，甚至煽動一些國家民眾進行「顏色革命」或政變。當歐洲和全球南方國家發現，自由民主口號只是美國政客合法腐敗和 「美國利益優先」政策的遮羞布的時候，其合法性必然大打折扣。國際關係的本質是權力政治，但權力的來源不僅僅是武力，也來自于大國的領導力，也依靠對其它國家和社會的吸引力。一個國家的吸引力取決於其制度的有效性、經濟發達程度、軍力強大程度、科技先進程度、文化和價值觀對大眾的共情能力。既然美國政府自己否定了自由民主價值觀，那麼其它國家失去對其的共鳴和效仿願望就順理成章了。

馬斯克改革造成的混亂給世界帶來更大不確定性。政府效率部所推行的改革以其物件強大、規模龐大、手段激進、速度迅猛、技術先進而引人注目。馬斯克改革的對象，是美國建制派力量的「深層政府」和「幕後政府」，這必然損害特殊利益集團的權益，招致強烈的反對和圍剿。馬斯克的大刀砍向政府的所有部門，包括國際開發署、財政部、美聯儲、教育部、五角大樓、軍工系統、司法系統等。這些部門內建制派的頑強抵抗和暗中破壞將給美國帶來極度混亂，基層公務員的憤怒和恐懼情緒蔓延，導致改革的前途充滿不確定性。馬斯克狂飆突進似的改革能否成功，現在還存在一個巨大的問號。馬斯克稱官僚機構濫用和浪費了納稅人的稅款，這令其改革雖然得罪了部分精英集團，但獲得美國基層社會的廣泛支持，但問題是他在摧毀既有制度後能否建立一個有效運作的新制度。如果馬斯克改革失敗，美國社會極有可能陷入精英和大眾的激烈鬥爭，為了平息大規模內亂，美國外交要麼走向孤立主義，要麼走向激進的新殖民主義，這都會導致世界格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馬斯克改革令政府的治理能力和效率成為各國關注焦點，無論其成功還是失敗，都會推動資本主義世界的改革浪潮。馬斯克改革是美國管治的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是美國國家治理優化的有益嘗試，其目的是建設有為政府，以高效能的政府推進經濟發展、技術進步、社會公平等，同時維護市場秩序，賦能市場主體。這種治理改革正成為資本主義世界的共識，包括實行資本主義制度的香港。政府運作能否實現國家戰略目標、促進所有國民利益、降低治理成本、提高治理效率、推動科技不斷進步、高效推動經濟增長、降低國家治理成本、保持社會經濟發展的可持續性等等，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競爭力的重要體現。國際社會可以通過這些量化的指標考核世界各國各經濟體政府工作的績效。無論馬斯克改革結局如何，健全和提高政府決策、執行、支持、制衡、風控等治理系統效能，將成為世界資本主義經濟體施政的目標。

馬斯克改革將促使國際社會反思人類各種社會制度的優劣，中國模式對各國人民的吸引力將普遍上升。中國模式的核心在於三個部分：高效的政府治理體系、國有和民營混合的經濟體系、高度包容的「一國兩制」。中國式國家治理現代化，既遵循了國家治理的普遍規律，又基於中國自身國情和社情，形成了顯著的中國特徵，體制方面包括治理體系、治理能力、治理績效等，制度方面包括有道政黨、有為政府、有效市場、有機社會。中國式國家治理現代化理念與實踐突出治理效率、效能，彰顯政府行動力、執行力，由此推動了中國經濟和科技可持續發展。

中國的混合經濟體系融合了有為政府、國有銀行和公用事業等代表的傳統資本、民營科技企業等代表的創新資本，形成了聚焦經濟發展的政商合作生態，讓國有企業、民營企業都能各展其長，各盡其能，在社會經濟平穩運行的基礎上推動創新科技發展，並形成有利於吸引國內外投資者的營商環境。

「一國兩制」設計具有高度包容性，在一定程度上類似於一個整合了古希臘時期斯巴達和雅典的制度安排，蘊含和平、開放、共建、共用的觀念，能夠充分發揮內地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香港資本主義制度各自的優勢，最大限度地不斷為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和科技進步注入活力和動力。由於巨大的社情和國情差異，世界各國目前難以複製中國模式，但是其包含的治理、發展和「實事求是」理念，將為各國政治經濟制度完善提供啟迪和參考價值。

作者伍俊飛是紫荊黨政策研究院院長。文章僅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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