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山.飛行服務隊4】哪座山是意外黑點? 有種情況難以出動

撰文:顏銘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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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香港沒有千米高山,但有不少山野險地,經常有行山人士遇險。在飛行服務隊擔任飛行醫生15年的鍾浩然表示,以陡峭見稱的西貢山峰蚺蛇尖是意外黑點,直言每個飛行醫生及護士都一定去過蚺蛇尖搜救。

飛行醫生鍾浩然表示,蚺蛇尖是常有行山意外的黑點。(張浩維攝)

過去十多年,飛行醫生鍾浩然到過很多香港郊野地方拯救行山人士,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地點是西貢險峰蚺蛇尖。他說:「(蚺蛇尖)是我們常常去的地方,路線難,但很多人又要走去挑戰難度,出事了又走不到。蚺蛇尖可說是個個都去過,我估計每個飛行醫生及護士都去過。」

夏天行蚺蛇尖易中暑

蚺蛇尖高468米,是「香港三尖」之一,山路陡峭;上蚺蛇尖主要有3條路,最多人選擇經赤徑、大浪坳及蚺蛇坳,沿西南脊上山,沿路甚少樹蔭,而東脊上山路途遙遠,至於北脊上山更加是險路,需要手足並用攀爬。鍾浩然續說:「因為蚺蛇尖比較陡峭,無遮無擋,沿途缺乏遮蔭,我們在夏天經常去那兒。很多人行到山腰就吃不消,他們會很熱及疲倦,出現中暑的徵狀,等我們去救。」

鍾浩然表示,蚺蛇尖地勢太斜,直升機很難降落,通常都要將醫生、護士及空勤人員吊下到山上作搜救,「如果你從空中望下去就知,蚺蛇尖兩邊都很陡峭,直升機去到很難降落得到,難以將直升機停在半山腰。我們通常只能派救援人員吊下去,你說難又不是太難,因為吊落去是我們經常做的事,這項技術我們人人都做得到。」

從直升機望向險要的蚺蛇尖。(資料圖片)
蚺蛇尖是香港出名難度高的山峰。(資料圖片)
飛行服務隊到東龍洲執行搜救任務。(由受訪者提供)

除了蚺蛇尖外,鍾浩然還提起東龍洲(或稱東龍島),「很多人去東龍島行山,那兒又有個石場,很多人攀石,一跌下來就受傷。東龍島都常去,各類情況都有。」東龍洲是一個位於清水灣半島對開的小島,周末及假期有船來往東龍洲及三家村碼頭以及西灣河,交通方便,近年吸引到不少遊人登島郊遊。行東龍洲一圈,約需3小時,另外島上有營地及攀石熱點。

之後鍾浩然還提到港島的龍脊,但龍脊上山幅度不大,路亦算平坦,不是很易行嗎?鍾浩然解釋:「不時都要去龍脊,其實與路線易不易行沒有關係。幾易行也好,有些不習慣行山的人,裝備不好,又要34度35度高溫去行山。你行不慣,真是吃不消的。」

夏、秋兩季多行山意外

若以季節來分,行山意外的旺季是夏、秋兩季,飛行護士潘偉剛說:「夏天多人中暑,而秋天就多比賽,多人上去行山。」在夏天,行山人士的意外以熱病為主,包括中暑、熱衰竭、熱昏厥等,而且多人貪涼快去行澗。另一名飛行護士黃智業說:「夏天多人喜歡行山澗,風險較高。因為地滑,夏天都多一些在在山澗跌倒的意外。」

在一星期中,飛行醫生及護士只會在星期五至一,或者公眾假期當值,因為閒日較少意外發生,鍾浩然表示試過星期五及一當值,坐足全日,不用出動,而星期六就較多出動機會,但也比不上星期日及假期的數量,「紅日及星期日就最多,星期六都不算很多,可能不是個個都放假。」

在去年11月底,飛行服務隊到狗牙嶺拯救遇險的行山人士。(由受訪者提供)

有時在紅日當值,飛行醫生及護士有可能忙到「機接機」,剛下機又要上另一架機出發,連午飯都沒有時間吃。與鍾浩然在飛行服務隊的飯堂吃飯時,他說:「食飯是最不安樂的時間,如果食飯時突然收到call(召喚),都不知如何處理飯菜。有時就要拜託飯堂員工用保鮮紙蓋住,等我們工作完回來再吃。」

最多意外是中暑​

如果以一日的時間去分,飛行護士潘偉剛認為下午最多行山意外,「朝早較淡靜,下午就多一點,通常2時到3時開始。在早上10時左右,行山人士剛起步,通常沒有問題,但食完個午餐之後就開始出事。」

若以事故去分,鍾浩然根據他的個人經驗,認為香港最常見的行山意外都與熱病有關,「最多意外是中暑,與熱有關,如中暑、熱衰竭、熱昏厥,而跟熱沒有關的,有拗柴、跌倒,再嚴重的有失足,例如行到懸崖邊或者山澗跌落去,這類意外的受傷涉及很多部位,危及生命。行山還可能引發一些內科病,例如哮喘發作,而患冠心病的人或會突然失去心跳。近年很多行山人士心臟病發,中途沒有心跳,我們要在野外幫他做心外壓。」

飛行服務隊在天朗氣清之下出動。(由受訪者提供)

直升機最怕能見度低

飛行服務隊可以去到很多偏遠崎嶇的地方,飛上尖峰,飛下溪谷,能夠輕易到達很多消防員一時間難以徒步抵達的地方。由於香港地域不大,飛行服務隊一般在15分鐘內就可飛到香港境內的搜救現場。不過,他們出動直升機亦有一個限制。鍾浩然說:「能見度太差的地方去不到,一入雲就不能去。例如有人報案,在山上某個地方很累。我們飛到現場,發現那位置入了雲,我們就無法進去,因為直升機入雲很危險。任何地方都可能有雲有霧,要視乎當日的情況,如果雨落得太大太密,也會影響到能見度。」

在雲層太低的情況下,直升機難以靠近現場。(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