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室「門常開」 黎校長:建立平等關係讓學生愛上學習 

撰文:李欣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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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早晨。」「校長再見。」這兩句說話在就學時期一定經常掛在口邊,但背後是純粹滿足老師對禮貌的要求,還是從心而發的打招呼?
位於元朗區的八鄉中心小學是一所村校,校園被群山和青草地包圍,只要數步便能親近大自然。而這所小學也有一位平易近人的黎婉姍校長,她相信惟有放下大人身段,轉換至小孩的視覺,才能進入學生的內心,從而讓他們喜愛老師,繼續喜歡上學。
攝影:陳嘉元

Natasha是到校長室玩耍的「中堅份子」,黎校長笑說有時這像避難所,當學生不想被老師找到時,就會躲在這裏。

在接待處登記後,我和攝影師便等待着進入校長室與黎校長見面。印象中,校長室總是「重門深鎖」,一般情況下學生都不能隨意接近,要不是「精英」學生,或是犯了嚴重錯事,才有機會入內「面聖」。

「你哋入嚟啦。」不遠處傳來一把輕柔的聲音,原來接待處旁邊、一直開着門的,就是校長室。

一個動作消除師生隔膜
「門常開」是黎校長自2013年上任當校長後便實行的事,不論是埋首獨自工作,還是與家長見面,她總是把門趟開,歡迎所有人直接跟她接觸:「當學生不用先敲門,我再示意可進入,階級之分自然不存在。」黎校長並沒有刻意在早會宣布門常開這事情,只是把原本緊閉的門拉開,好奇的學生在小息午膳時間經過,自然會探頭看看室內有何新奇事物,然後現年三年級Natasha成為到校長室玩耍的「中堅份子」,後來更帶同好朋友三五成群的成為校長室的常客。

對黎校長來說,平等是學校非常重視的關系,惟有建構一個良好的關係,學生才會願意向老師打開心扉。她表示不會為了吸引學生而在校長室放大量玩具,並企圖從中敲問學生的學習近況、生活需要。相反,她讓學生在校長室發掘新奇玩意,例如是一枝筆。當學生對環境有安全感,自然會傾訴生活日常:「Natasha最近很開心的跟我說終於記得7的組合運算(即1+6、2+5、3+4),如果我在巡視校園時特別問學生學懂了什麼,學生或會覺得驚而不敢說。」

黎校長今天配帶的毛毛球飾物十分吸引學生。小學現時共有205名學生,當中165人為非華語生,反過來華語生才是校園中的「小數族群」。暑假期間,學校會進行3星期的銜接課程,讓師生彼此認識。
因為黎校長人氣高企,隨行的記者也受到熱烈歡迎。

造訪當天的下午是課外活動時間,黎校長帶我們在校園逛一圈,看看各組別的情況,「這是美術組、這是童軍、這是故事班,讓非華語學生可以多接觸中文。」每當透過玻璃觀看,課室內的學生總是興奮的揮動小手,滿臉笑容的說「黎校長!黎校長!」校長指村校的特色之一是面積不大,雖然收生數量有局限,同時亦便於掌握每位學生的學習進度,師生間亦可更親密,「我們有愛貓組、愛蝴蝶組,但不會有愛學校組、愛老師組,難道不屬愛老師組的就不用尊重老師嗎?歸屬感是在校園生活中自然建立,而非刻意要求學生『愛』我們。」

從照顧學習尊重生命
說到愛貓組,作為貓奴的記者當然對八鄉中心小學的貓舍特別有興趣,黎校長伸手指一指,表示不遠處正埋頭填寫工作紙、仿似補底班的正是愛貓組成員。原來正式接觸小貓前,成員都要先學習照顧技巧,例如三隻小貓Primary、Secondary和University的性格、每天要餵多少飼料,還有更換食水和清潔等日常工作,最後才是進入貓籠。你以為能撫摸貓咪是加入愛貓組的必然福利之一嗎?錯了,原來三隻小貓甚為膽小,經常躲在紙箱後,有第二年加入愛貓組的學生表示並非常常能碰到貓咪,但為了貓咪的健康,仍會定期來清理貓舍。記者跟學生笑說:「你做個『傳心師』,叫貓咪不要害怕我們,快點出來玩!」她輕輕的說:「牠都不太理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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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舍旁邊是蝴蝶屋,同學正在老師的指導下,在葉子上尋找「蝴蝶蛋」。「搵到啦搵到啦!」我好奇的湊上前一看,原來白色的蝴蝶只有約3分1顆米般的大小,如非瞇起眼慢慢細看,真的很難發現。小心翼翼的收集蝴蝶蛋後,便會放到其他地方,慢慢靜待孵化。

靜待填滿的快樂寶瓶。

每個學生是小星星
遊覽期間,不難發現每個課室都有數十個放有小彩石的瓶子,原來八鄉中心小學實行正向教育,「Fill happiness in bottle」是沿自芬蘭的教育法——學生們把每日的小成就、值得嘉許的事情化成一顆顆有份量的彩石存到瓶子,約一個月後便能把滿滿一瓶快樂帶回家,就像貼在默書簿的小貼紙,只是彩石更有重量、更實在。

「每個小孩都是一顆成功的小星星,我們不看重結果,但看當中付出的時間和心思。」校長指會不斷找機會去讚揚學生,讓他們獲得成功感,繼而愛上上學,她問我小時候有沒有特別喜歡某一科目?又為什麼會特別喜歡那一科呢?「當學生喜歡老師,才會喜歡該科目,繼而有動力上學,當中的因果關系或許是學生與該位老師較友好,不想讓他失望。」。

黎校長指現今的學生需要更多關愛和安全感,當很多學校在追趕成績、問學生取得多少分時,她會問學生今天玩了什麼:「老師要有同理心,不能再高高在上的教育學生,要進入小孩的水平,反思自己有何不足,才會知道學生遇上什麼困難。」的確,記者小學最害怕的就是數學堂,害怕又因做錯算術題而被老師當着全班同學把我的練習簿掉在地上。

學生們逐一跟黎校長擊掌道別。

「叮噹叮噹……」快樂的課外活動時間眨眼便過去,學生們列着隊離開校園,一邊大聲地說着「校長再見!」,一邊跟黎校長Give me five,仿佛已看到他們在翌日早上精神抖擻地跟老師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