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低頭】樸實感人訴社會不公 英福利部門為減支出用奸招 

撰文:佘漢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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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影展榮獲金棕櫚大獎、同時入圍今屆英國影視藝術文化學院電影大獎(BAFTA)最佳電影的《我,不低頭》(I, Daniel Blake)是大師級導演堅盧治(Ken Loach)的新作。堅盧治用最樸實無華的手法,得到場內觀眾最多的眼淚,喚醒人們內心正義的怒火。

戲中就業中心職員態度強硬,動輒請人離場。(網上圖片)

近日台灣一名懷孕三個月的年輕孕婦因坐關愛座而被一對年青男女公然辱罵,指她扮大肚佔座,這位準媽媽只好讓出座位企全程,回家下體出血需緊急安胎。以貌取人似乎是人改不了的惡習,提到福利、救濟金、津貼等字眼,我們是先想到申請人的需要、困難,還是立即當起判官,認定此人一定是騙吃騙喝、不務正業、「扮窮」?

《我,不低頭》男主角Daniel Blake一生老實,當木工為生,照顧有精神病的妻子,稅金全部乖乖交足。到老伴離世,自己不幸患上心臟病,醫生警告不能再工作,膝下無兒無女的Daniel只好申請緩助,卻淪為制度人球。申請傷殘津貼被拒因為就業中心職員無視醫生建議硬說他有工作能力,申請工作津貼又被要求花大量時間找健康不容許做的工,惡性循環,生活費不到手積蓄又花光。對這個貢獻社會幾十年的老木匠,社會用殘忍回報。

被迫入絕路的主角,在就業中心門外寫大字,作出最後的吶喊。(網上圖片)
窮人在失業與失救濟金中間無限輪迴,連基本生活需要都負擔不起。(網上圖片)

為減福利開支無所不用其極

堅盧治以Daniel Blake的故事,控訴英國福利制度的無情不仁,矛頭直指致力推行福利削減措施的前任就業及退休保障大臣施志安(Iain Duncan Smith)。施志安在一次英國《鏡報》訪問中提到他對《我,不低頭》這部電影的看法:「在一方面這是個有關人的故事,充滿痛苦和困難,我不是說人不會面對困境,但我很在意電影將會發生在一個人身上最壞的情況全都混在一起,然後就說這是人們的生活,我不相信那一套。我最不滿的一點是他如何描寫就業中心的職員,非常不公平。我到訪過各地的就業中心,與很多員工談過,絕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幫助別人而付出,協助他們整理履歷表。比方說,戲入面所有申請都要上網辦,那不是真的,就業中心員工接受手寫申請,更會從旁協助申請人填寫。我覺得有不少就業中心員工被那樣的描寫傷害到。」

Daniel希望有人聆聽他們的需要,不想再做制度下的人球,被各個部門拋來拋去。(網上圖片)
前就業及退休保障大臣施志安引入備受爭議的睡房稅,又大幅刪減殘疾人士福利,被聯合國指責「嚴重地、有系統地侵犯殘疾人士的權利」。(Getty Images)

雖然施志安說就業中心的情況並非戲中所表現那麼惡劣,但他在任期間(2010年至2016年)就曾有報章爆出中心員工為減支出故意誤導申請者,令申請者跌出保障範圍。有內部人士向《衛報》透露,他所工作的就業中心有不成文規定,職員每星期最少要制裁三名福利申請者,制裁的後果就是六個月以內不能領取救濟金。「削減措施推出後,突然之間你的目標再不是幫助他們找到穩定工作,而是怎樣誤導他們去不找工作。我見過患有閱讀障礙的申請人被寫上不實的搵工記錄,當他們無法提供文件證明時就被制裁。」而施志安手下的就業及退休保障部門就被揭發捏造申請個案印在講解傳單上,將被制裁寫成是「開心的事,有助搵工」,令申請人誤解制裁的嚴重性。

做人有返少許良知好,怪不得堅大導要拍片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