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和服女孩不應被執法對待 中國之大不至於容不下一件和服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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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很難想象,在今天這個多元開放的年代,在並非敏感的地點與時間,有女孩子因為穿和服玩個Cosplay會被警方以「尋釁滋事」帶走接受調查,然而這種事就是發生了。

8月10日,在江蘇蘇州淮海路日式風情街,有女生因為穿和服遊玩拍照,被當地警察以尋釁滋事為由帶走調查。根據涉事女孩的說法,她當時換了小舟潮的浴衣cos服,想拍攝夏日重現漫畫中潮最後和慎平端着章魚小丸子的那一幕(小舟潮是田中靖規創作的漫畫《夏日重現》及其衍生作品中的角色),但是卻被警察以涉嫌「尋釁滋事」帶進派出所,進行了五個小時的「批評教育」,寫了書面檢查後才被放回。

女子穿和服街頭拍照,被警方帶走調查。(圖/翻攝自掌聞視訊)

這個事在內地網上發酵後,很多人參與討論,有人支持警方的做法,有人則覺得警方這樣做於法無憑,而且認為它反映了一種很不好的、令人擔憂的空氣氛圍與社會治理想象。

一般認為,如果這個女孩子穿的是日本二戰時的軍服,或者是在一些特定場合與時間,比如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或在「七七事變」、「九一八事變」紀念日堅持穿日本和服,警方的處理的是必要且正當的,但是在一個開放性旅遊城市的日式風情街上,有女孩子覺得和服漂亮,想穿上它玩個Cosplay,照個相留個紀念,被這樣處理就實在有欠妥當。

如何穿衣打扮是個人的選擇,只要不違背公理良俗與相關法律,其他人沒有權力也不應有介入干涉的權力。中國社會管理應該提供一個比較充裕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裏,個人的選擇與權利可以依法得到充分尊重,其他人或者可以評價,但是就公權而言,不應對受法律保障的個人權利隨意干涉。

中國民間反日情緒有着複雜的歷史成因,日本必須深刻反省自己的軍國主義罪孽,必須在歷史問題尤其是侵華問題上有個交待,並且對中日關係在這些年急轉直下負起責任。在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不思悔改,同時又不斷製造中日緊張局勢下,有人對日本存在這樣那樣的看法,甚至在心理上排斥日本都是正常的,這個責任完全在日本。

但是另一方面,也要認識到,這並不代表與日本有關的一切元素都是「毒草」,不代表日本文化中的一切東西都是垃圾。如果連一個女孩偶爾穿和服玩玩都要禁止,那麼日式餐飲要不要關掉?日本企業要不要關閉?學習日語是不是應該被禁止?日本人是不是應該都被驅逐出境?

對外開放的意義就是要在分辨出哪些是糟粕,哪些是一般性的帶有異域文化特色的東西,哪些是可以借鑑學習的好東西。至少就這個女孩子穿的和服而言,它肯定不是帶有軍國主義陰魂的糟粕,有人覺得這個服裝漂亮,有異域文化色彩,願意在非特定場合穿着,不應該有該與不該的道德指責,更不應該被執法對待。

中國是個開放的大國,應該有開放的底色,有大國的心胸與氣量,不至於連一件和服都容不下。一些網民因為日本在歷史問題上的態度等原因排斥日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對官方執法機構,這樣上綱上線處理就太過了,就於法無憑了。

我們知道在很多西方國家華人聚集區都有唐人街,這些年隨着中國在世界影響力提升,中國服裝與飲食文化也漂洋過海引起了不少外國人的興趣,他們有很多都願意穿上中國傳統服裝,像是唐裝、漢服等照相留念,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可以反過來換位想一想,如果一個外國人在唐人街穿上中國的唐裝、漢服照個像,在他們國家就遭到輿論非議,甚至被他們國家的警方帶走調查,這些事情傳回中國,中國人會怎麼想?其它國家的輿論會怎麼看、怎麼想?「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中國人應該最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