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二十大報告|承繼毛澤東「趕考精神」 習近平提「三個務必」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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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政治從毛澤東到鄧小平的時代性變化,從鄧小平到習近平的時代變化,讓不少人產生了後來者總是否定前者路線的印象,特別在香港和西方,這種看法頗為流行。事實上中國共產黨是一個特別講究政治繼承的政黨,從一個時代過度到另一個時代,執政者確實會提出自己的路線主張,也會否定前任的某些政策,但是在事關共產黨的核心價值與根本利益層面從來都是一以貫之。

比如,毛澤東建立了中國社會主義政治法統體系,提出了「東西南北中,黨政工學農,黨是領導一切的」觀點,鄧小平把「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作為中共必須堅持的「四項基本原則」,習近平把「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根本特徵」寫入憲法,並在實踐中全面強化了黨對各項工作的領導,從中都可以看出他們的繼承脈絡。

與此同時,針對毛澤東在社會主義建設中存在的原教旨性極左錯誤,鄧小平撥亂反正,提出了解放思想,改革開放,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等政策主張;針對鄧小平時代晚期存在的黨的領導被弱化、資本過度主導社會運轉和普遍存在嚴重腐敗等現象,習近平又拾起了毛澤東時代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等整黨工具,嚴厲反腐,扭轉了鄧時代某些領域的發展方向。這種既繼承又批判的做法,中共稱之為「批判性繼承」,它是一個哲學概念,又是很具體的政治實踐,繼承保證了中共的本色初心,批判則賦予了它與時俱進的時代化特徵。

毛澤東、鄧小平、習近平。(Reuters)

從毛澤東的「兩個務必」到習近平在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三個務必」就遵循了這樣的邏輯。

1949年3月,在領導人民經過28年浴血奮戰,即將完成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全國勝利的重要歷史時刻,面對掌握全國政權、領導人民建設國家新的歷史任務,毛澤東向中共全黨提出了「兩個務必」的要求,告誡全黨務必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要求中共全體黨員在勝利面前必須保持清醒頭腦,在奪取全國政權後經受住執政考驗。執政後,為保證「兩個務必」毛澤東親自批示殺了劉青山、張子善等兩個貪官,並且終毛澤東執政一生,絕大部分中共官員,特別是高級官員,都能較為清醒地與經濟腐敗保持距離,保持住戰爭時代養成的樸素作風。

習近平在中共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三個務必」——「務必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務必謙虛謹慎、艱苦奮鬥,務必敢於鬥爭、善於鬥爭」,則是在新時代,面對中國共產黨所處的不同歷史方位和麪臨的形勢任務、社會發展等,對中共全黨提出新的時代性要求,體現了中共「自我革命」式的高度政治自覺和警醒,是對「兩個務必」的昇華與繼承。

何為「務必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就是不要忘了毛澤東、鄧小平等中國共產黨創黨一代即賦予自身的政治使命。何為「務必謙虛謹慎、艱苦奮鬥」?就是要繼續保持中共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海納百川的精神,要虛心聽取各種批評建議,發揚樸素奮鬥精神,呼應了當今提出的「自我革命」。何為「務必敢於鬥爭、善於鬥爭」?就是不僅要能頂住各種內外壓力,敢於和各種不利於中共長期執政和損害中國核心利益的勢力做鬥爭,而且要「來之能戰,戰之能勝」,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

習近平在文昌航天發射場。(新華社)

為什麼在「兩個務必」之後,又提出「三個務必」?是因為在習近平新時代,已經長期執政的中共面臨着非常複雜的內外環境。內有「四大考驗」和「四種危險」,需要用抓鐵留痕的精神繼續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依循「自我革命」這一路徑與各種官僚主義與腐敗現象做鬥爭,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支配,繼續長期執政;外有局部衝突和動盪頻發,全球性問題加劇,世界經濟復甦乏力,世界進入新的動盪變革期等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挑戰,各種「黑天鵝」「灰犀牛」事件隨時可能發生,來自外部的打壓遏制隨時可能升級。

在這種情況下,就像習近平在二十大報告中說的那樣,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要始終贏得人民擁護、鞏固長期執政地位,就必須時刻保持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清醒和堅定,只有有效應對前進道路上各種可以預料和難以預料的風險挑戰,才能不斷奪取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時代性勝利。1949年,在提出「兩個務必」後不久,毛澤東帶領中共走進北京「趕考」,這一考就是七十多年,接下來,習近平會交上怎樣的答卷,世界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