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掃碼說晚了店鋪被停業?振興東三省先祛除「當官做老爺」思想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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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黑龍江肇州的市場監管局工作人員以防疫之名濫用職權,耍官威欺壓、刁難轄區商戶的行為引燃了網絡輿論,也將東三省營商環境這個多年來在內地輿論場飽受關注的話題拋出了水面。

日前黑龍江大慶市一間奶茶店員工在顧客進門時,因為沒有先提醒「掃一下健康碼」,而是先說了「歡迎光臨」,店舖就遭佯裝顧客的市場監管局官員勒令停業。

奶茶店店員提醒顧客掃碼前先喊「歡迎光臨」 竟被勒令停業引熱議

雖然當地紀委監委在第一時間就成立了調查組開展調查,處罰官員,回應輿論關切,但是很多人仍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土壤環境,產生了這樣的事情?

實事求是而言,類似事情不止東三省有,在中國其它地方基層,尤其在一些經濟發展相對落後、「官老爺」思想比較濃厚的地方,這種事也時有發生。但是,無論從人們的親身感受,還是從被媒體曝光的數量看,東三省都是相對更嚴重的地方。

產業界因此早就有「投資不過山海關」的說法。這個讓東三省人聽起來既不爽、又無奈的戲謔說法,在一定程度上既反映了產業界對投資東三省的忌憚心態,也戳到了很多東北人的疼處。

在雞西站西場,工作人員通過對講機溝通清雪作業情況。(新華社)

東北人是愛東北的,是希望自己的家鄉能發展振興起來的。東三省人民的熱忱、豪爽、好客,都給人們留下了很好、很深刻的印象。

但,即便是東三省人自己,對這裏官場普遍存在的「官老爺」思想,對經商做生意經常被權力刁難吃拿卡要,對不少官員身上的「衙門」習氣,沒熟人不花錢就辦不成事的情況也頭疼不已。有人甚至恨聲連連。

這可能也是「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喊了幾十年,中央政府也投入了大量經濟與行政資源,卻一直振興不起來,年輕人反而紛紛離開家鄉到其它地方尋求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此,人們有充分理由懷疑,這起發生在黑龍江肇州縣的行政執法人員刁難商戶事件,很可能不是一個孤立的偶發事件,而應該是當地政治生態與營商環境的產物,是當地社會風氣與某些部門行政執法日常的一個集中反映,只不過恰好被網絡曝光,被輿論關注到罷了。

巴菲特說,「如果你看見廚房裏有一隻蟑螂,那裏面肯定不止一隻。」這個比喻用在類似場景上,即便不百分百準確,至少也有一定道理。

所以,東北要解決的問題,不是拿下一兩個類似在黑龍江肇州縣市場監管局工作的惡吏,而是要打掃乾淨整個廚房,消除蟑螂滋生的土壤,重建一個適應對外開放與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適宜於投資與發展經濟的「廚房」環境。

長春市雪后街景。(視覺中國)

怎麼重建呢?其中一個關鍵前提,就是要改變政治生態與營商環境,剷除政府衙門習氣和「官老爺」思想。具體說就是:地方官員要以市場為念,放手發展包括民營經濟在內的各類市場主體,對各類市場主體真正一視同仁;要有法治、規則、服務意識,不要總想着當官做老爺,在老百姓面前耍官威,讓民營企業家和大小商戶們端茶倒水、笑臉伺候。

東北有很好的經濟基礎與資源稟賦,有大量技術人才和9852萬希望過上更美好生活的人民,也有國家的大力扶持投入,沒有理由振興不起來。

但是,振興東北,首先要東北自己振興起來,要從自身做起,做出改變。就好像小孩子想翻身成為學霸,除了要是那塊料,要有父母老師的指導,還要自身知道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