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為何在全球最猛烈新冠疫情下解封經濟?

撰文:茅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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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9月中旬,在歐美各國的新冠疫情相對減弱之際,印度的疫情突然呈現爆發態勢。

在印度,從8月23日確診病例突破300萬例,到9月5日突破400萬例,僅用了13天。據印度衛生部9月13日資料顯示,印度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已升至475萬,從9日開始,印度每天連續新增確診病例超過9萬人,單日死亡也均新增千人。兩項數字均創下新高。對此,已有專家警吿,稱印度的疫情正在進入更危險的階段。

在分析人士看來,面對逐漸惡化的疫情,新德里也許應該當機立斷,繼續採取封城等在中國、越南、意大利等地證明效果的手段來控制疫情的蔓延。出乎外界意料的是,莫迪(Narendra Modi)當局採取的措施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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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與抗疫的抉擇

進入9月中旬後,印度已結束了其「人民宵禁」(Janta Curfew)四階段的進程,轉而開始其「解封4.0」。按照從6月1日已啟動的解封進程,新德里當局即將在9月恢復公共交通,開放地鐵,允許小規模的人員聚集。此等解封自然是「以經濟為中心」,可對於冒着疫情大漲風險的印度政府而言,此番可能會事與願違的行動,似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前,根據印度當局在8月31日公布的2020年第二季度資料,該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已經出現了罕見的倒退,較去年同期下跌23.9%,這是印度1996年開始公布相關數據以來的最大一次收縮。這一現狀正在讓新德里的經濟觀察家們感到沮喪。

根據印度國家統計局提供的資料,在疫情的直接衝擊下,印度的各產業基本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退。其建造業產值與去年同期相比下跌50%,製造業下跌39%,貿易、酒店和其他服務業產值下跌47%,唯有農業產值在第二季度按年增長3.4%,這一資料也意味着印度的經濟在第二季度已基本陷於全面停滯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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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權威智庫「印度經濟監測中心」(CMIE)統計資料顯示,自從莫迪當局的「人民宵禁」開始之後,印度的失業狀況也不樂觀。

雖然從4月到9月,印度的失業率已經從23%下降至到7.8%,其相對數據還在逐漸下降,且此前在「封閉1.0」到「封閉2.0」期間的農民工失業問題已經大有好轉,但困擾印度當局的固定薪酬工人失業狀況仍在持續惡化。CMIE指出,印度在疫情前曾有8,600萬個固定薪酬工人崗位,但到8月後,就只剩6,500萬人維持其合同,失業者約為2,100萬人,其中有800萬人是在7、8月間集中失業的。

救市政策未見效

的確,新德里方面也曾面對危機採取過拯救手段:莫迪在5月12日時第五次講話中專門拿出了「Atmanirbhar Bharat」(印度自力更生)的口號,在推出總額為20萬億盧比(約合2,670億美元)的一攬子經濟刺激計劃之餘,專門把「勞工、農民、誠實的納税人、中小微企業(MSME)和家庭手工業」作為扶助重心。

但遺憾的是,兩個月後,MSME仍在為生存而苦苦掙扎,當「印度自力更生」的口號已經轉移到軍工領域,並確保大企業取得軍火訂單時,印度的中小微企業只能依靠轉產消毒劑、肥皂或口罩並以此求生。這種環境也讓外界對印度的經濟環境報以負面預期,以至於從8月開始,逐漸出現資本流出印度的局面。

8月10日時,據印度共同基金協會(AMFI)資料顯示,7月印度股票共同基金出現近4年多來的首次月度資金淨流出:相對於在6月時尚能流入24.1億盧比(約合3,300萬美元),7月即流出248億盧比(約合3.37億美元)。雖然印度股票指數到8月開始回升,但該國股市淨資金流入也在近3個月連續出現下滑勢頭,印度資本市場的後續乏力也因此成為一種更為危險的信號。

有經濟觀察人士表示,該現象出現的主要原因在於投資者開始對印度經濟前景出現疑慮,不少投資者紛紛選擇獲利套現。許多投資者還擔心,由於該國企業利潤大幅下滑,加上印度新冠肺炎感染的數量有增無減,未來印度股市可能面臨大挫風險。

事已至此,新德里方面也不得不在危機逼近之際繼續採取刺激經濟的「開放」手段,即便其副作用可能是不亞於經濟跌幅的新冠疫情增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