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談判】爆買換撤稅？　北京或需防「財到光棍手」

美國彭博社11月19日引述知情人士，指美國和中國以半年前幾乎達成的協議作為談判基礎，用來決定於「首階段協議」應該取消多少關税。
其中兩人表示，白宮仍在內部辯論具體比例。其中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中方要求立即取消5月之後徵收的所有關税，然後逐步取消之前徵收的關税。
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同日表示，如果未能與北京達成協議結束貿易戰，美國將會調高對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稅。

為何要回到5月？

今年5月，當時中美雙方已吹了多月和風，外界以為停火協議在望，不料美國於6日宣布針對總值2000億美元商品，將關稅由10%上調至25%。華府版本是中方臨時推翻協議文本，言而無信；北京當然原話奉還，指責美國苛索無度，干涉內政，有報道指美方要求涉及建立監察機制和開放互聯網。

半年後回看，5月是談判轉捩點，雙方都調低了期望，避免過份吹和風，實際進展亦是反反覆覆未見起色，華府於9月再徵新一輪關稅，把3000億美元中國商品的關稅，由10%調高至15%。若果當下談判再破裂，惡性循環就會走下去，美方可能會追加原定10月開徵的關稅，並於12月再加碼。

實則回到5月並非回到原點，但至少可以設下「煞車位」，容讓重建談判基礎。尤有甚者，美國其時宣布華為禁令，下令美商「斷供」這家中國電訊龍頭。這張牌一出，談判框架已經不是單純買賣多少貨物，以期縮少美國對華貿易逆差，而是華府「偷運」額外籌碼，對北京「極限施壓」。

華為禁令額外增美方籌碼

自5月後，中美本已不多的互信更是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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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從談判策略看，中國本來提議購買美國農產品，以及降低外資市場准入門檻，換取美方停火，如今即使未計不斷加徵的關稅，中方所開條件已「大幅貶值」，於6月時有外媒便指「爆買」只能抵銷華為禁令，以及暫緩新一輪關稅。

在北京眼中，美方如果要證明有心談判，化解「貿易結構」問題，而非一意利用自身優勢企圖壓垮中國，必然要撤回5月起所徵關稅和華為禁令。當然關鍵問題是，美方動用了那麼多工具，會否如此乖乖放棄大量籌碼呢？至少就公開資料所見，中美均同意，可以同步分階段一邊購買農產品，一邊撤回關稅。

特朗普不一定著急

可是單講談判細節，「爆買」和「撤稅」兩者性質有微妙不同。

「爆買」最佳情況是預支下訂，等到華府兌現承諾才完成交易，但錢到了美國手上，是否能保證「撤稅」穩妥無誤呢？到時候「財到光棍手」，美國大可一時宣布撤稅，不滿談判進度時就再度威脅，中方給了錢但就無法收得政治效果，難以向國民交代。

來年美國大選，特朗普確實民望低企，但其勝算取決於國內議題和民主黨的人選，遠大於中美貿易戰；況且農業州份作為共和黨票倉，獲華府補貼以抵銷中方關稅報復，現時仍支持特朗普。退一萬步說，特朗普更可反其道而行，順應政界鷹派風氣，將打擊中國作為競選主題，不再視達成協議為政績。

在此談判形勢下，北京要面對三重限制：美國不可信；交易條件難落實；特朗普未必著急。無怪乎官媒《環球時報》總編胡錫進早在8月透露，中國已作最壞打算，正就無協議情況作出安排，表明美國不簽署協議的威懾力（deterrence），對中國而言接近於零（close to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