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足國歌「靜默」再惹議 內地網民籲別亂扣帽子 國際案例繁多?

撰文:許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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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昨日(13日)在南韓仁川舉行的亞洲七人欖球系列賽第二站香港對南韓的決賽中,主辦機構將2019年修例風波期間示威者常用的歌曲《願榮光歸香港》,當成中國國歌播放。足球場上放的歌曲和球員的表態,時常引發關注。

7月19日,香港足球代表隊於日本參與東亞足球錦標賽決賽周,將先後跟日本、韓國及中國隊對戰。在當日對陣日本的第一輪賽事上,港隊成員幾乎皆沒有跟唱國歌,便再一次觸發部份內地網民不滿。

開賽前奏唱國歌是足球及許多團隊賽事的傳統,可卻並非每支球隊、每名球員皆會全力跟唱,這當中既有純粹的習慣使然,也有摻合政治元素,不時會引發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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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開口者具內地背景 輿論嘆「鬼佬」也比港將肯唱

該場在日本茨城縣舉行的較量最終以日本隊大勝港隊6球告終,由於國足也一同參賽,因此除了香港球迷外,賽程也吸引不少內地球迷注目。不過,內地輿論場的關注點卻不僅在於賽果本身,也在於開賽前的奏國歌儀式上。

在《義勇軍進行曲》奏響時,港隊成員幾乎無一人跟唱,全程嘴巴緊閉,畫面被傳到內地社交平台後,隨即引起內地網民抨擊,「只能說愛國主義教育有待加強」、「不唱也得給我乖乖聽著」、「我也沒覺得他們是同胞」、「二十年放任不管,那就只能再用二十年來扳回來」。此外,還有自媒體指摘站在首位的安永佳短暫低頭,並以「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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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有一些網民抱持不同態度,認為沒規定一定要開口唱國歌,更不代表不開口唱國歌就是反中,「不唱國歌問題不大。因此挑火和亂扣帽子很可怕」。另有人表示,如果換作自己,大家都唱的話,自己會跟著唱,但沒有那個氛圍的話,自己也會不唱,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愛國,所以他也覺得不唱不代表不愛。

值得留意的是,港隊並非所有人都閉口不唱,球員鞠盈智便未隨大隊,而是用很輕的幅度跟著哼唱,被形容「出淤泥而不染」。不過,鞠盈智的與眾不同在球迷眼中確有緣由。網民指出,生於遼寧大連的他早年從內地去香港踢球,後來獲得香港身份證,便代表港隊參加國際賽。公開資料顯示,35歲的鞠盈智曾經在2004年至2008年在前中超球會大連實德效力。因此,鞠盈智的舉措一方面顯得再正常不過,另一方面也讓內地網民唏噓這「難得的一人」,偏偏還是具有內地背景的。

另外,也有網民提到,香港橄欖球隊參加國際賽事時,球員幾乎全是白人,可也沒有出現幾乎閉口不唱國歌的局面。例如2018年時在法國馬賽舉行的2019年英式橄欖球世界杯外圍賽上,一眾白人或其他少數族裔球員便用不流利的中文開口跟唱《義勇軍進行曲》。這案例在當下再次被翻出,以反映非華人球員即使不諳中文仍非常努力地唱,華人球員明明懂中文卻反而不唱的境況。

國歌時段「靜默」由來已久 政治因素成助燃劑?

事實上,港足成員乃至香港其他運動員不唱國歌是常態,類似爭議也並非第一次,更非最激烈的一次。2019年12月,即上一次東亞盃舉行時,港隊便已曾因國歌問題陷入輿論漩渦。

而論近年「港中大戰」聲浪最高的一次,莫過於2015年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彼時,香港跟國足再次同組,除了唱國歌問題外,該屆還充斥其他插曲,如海報風波,中國足協在宣傳海報上寫道:「這支球隊的人,有黑皮膚,有黃皮膚,有白皮膚,這麼有層次的球隊,得防著點!」,暗諷港隊使用入籍球員外,也有種族歧視之嫌。回到港隊主場時,諸如主隊球迷噓國歌、舉政治標語的情況更是層出不窮,令中國隊門將王大雷也不禁發微博表達不滿。

與過去兩次國際賽相比,今次東亞盃掀起的風浪相對沒那麼大,一方面,這或許是因為內地網民已對此習以為常,「現在愛唱不唱,老老實實就行了」、「隨他們便吧,愛咋樣咋樣,別鬧事就行了」。

另一方面,這也涉及到不同的時空背景。例如2019年東亞盃,由於當時仍值香港反修例風波,因此迴響也自然更顯高漲,更有內地網民質疑港隊在該屆輸給中國隊後表現得如喪考仳,「難道要把中國要當仇敵來打?」2015年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亦然,當時離2014年「雨傘運動」才剛過不久一年,這場大戰自然也被政治大氣候所籠罩,最後極速升溫。再加上這兩次賽事舉辦時,《國歌法》尚未出爐,場內球迷未受《國歌法》監管,故賽前噓國歌是港隊比賽日的常態,政治意味也就更濃。

國際案例多籮籮 爭議與否睇國情

其實,縱觀世界,球員不唱國歌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其中比利時國家隊大量隊員便以不唱國歌為常態,當中不乏曼城當家球星迪布尼等著名球員,輿論認為這與該國複雜的民族構成有關,因該國民族以弗拉芒人和華隆人為主,兩者分別以說荷蘭語和法語為主,而該國國歌《布拉班人之歌》卻有法語、弗拉芒語和德語三種官方語言的版本,因此在語言、文化乃至身份認同的藩籬下,不唱國歌正正是國情的縮影,只有足球才是提醒他們是「比利時人」的語言。

同樣情況還常見於英國,英格蘭、蘇格蘭、威爾斯及北愛爾蘭各有獨立的足球管理機構、本地聯賽及代表隊,互不從屬,但奧運會則不然,因國際奧委會不承認地區性代表隊參賽,因此會出現2012年倫敦奧運上,英國奧林匹克足球隊隊長、本身是威爾斯人的傑斯拒唱《天佑女王》的情況。再加上,隨著移民社會的形成,各國,特別是歐洲國家的歸化球員愈來愈多,例如德國有大量諸如奧斯爾般的土耳其裔球員,葡萄牙有迪高等巴西歸化球員,他們或因成長背景、文化,或因純粹不諳唱國歌,因此同樣以不唱國歌為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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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球員不唱國歌的因素多如牛毛,既有純粹的習慣、個人喜好使然,也有受到成長背景、身份認同乃至政治立場所影響,是否上升到一個爭議性問題,還是取決於各個國家的國情。

那麼,足總是如何看待這問題呢?2020年,在《國歌法》獲立法會三讀通過後,香港足總主席貝鈞奇曾在接受查詢時表示,會方對入籍球員的情況表示諒解,認為對方只需要於奏唱時肅立及表達尊重,「就已經很圓滿」。至於華裔球員,貝鈞奇強調,國內情況並不完全適用於香港,足總會視乎球員是否刻意違反奏唱禮儀而決定處分,「如果剛好有蚊子飛過,球員去拍蚊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