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無計可施 北京成新德里僅餘的隱患

撰文:唐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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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8月10日,印度在印控克什米爾地區的行動正呈現兩種對比鮮明的態勢。
從巴基斯坦到阿富汗,再到英、美等國,很多媒體不吝用最尖刻的言論批評新德里,認為此舉導致當地局勢焦躁不安,甚至預判印方的行動將引發「克什米爾人爆發」。

一時之間,強行剝奪印控克什米爾地區自治權的莫迪(Narendra Modi)政府似乎即將為此付出代價。可另一方面,外界卻也不難發現,印度的管控似乎頗為有效的。

隨着印軍各路武裝大兵壓境,克什米爾在全境封鎖之後反而安穩下來。近500名當地政要、活躍分子被印軍分頭搜捕後,原先就一盤散沙的印控克什米爾地區也發動不起有組織的「政治鬥爭」。巴基斯坦實權人士巴傑瓦(Qamar Javed Bajwa)將軍、總理伊姆蘭汗(Imran Khan)等人即使近來言辭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新德里對印巴矛盾的介入與干預,已經顯出了相當的手腕與判斷力。就當前局勢來說,遍覽印度周邊,巴基斯坦顯然最適合被當做發泄矛盾的對象,國際環境也決定,當莫迪政府向巴基斯坦施壓,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損害印度利益。

這與2019年以來的國際、區域局勢有很大關係:新德里唯一需要重新判研的問題,也許只剩下如何在「西線無戰事」的局部環境上,給東邊的北京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交代。

巴基斯坦的失敗與困境

對巴基斯坦來說,2019年2月開始的克什米爾周邊局勢對他們是不利的。印度在這一地域頗有優勢。目前,南亞周邊小國大多倒向印度,印巴之間僅餘24億美元的雙邊貿易額。這就讓兩國有了外交降級和中止貿易的前提條件。

在印巴兩國2019年2月對峙之前,巴基斯坦作為「支持恐怖主義」國家,國際聲望已嚴重受損。2月27日的對峙與空戰後,巴軍雖贏得了空戰,但巴基斯坦武裝力量在海、陸兩方向也全面遭遇壓制。印度此前在南亞問題上屢屢受挫,而今天的現況卻讓新德里當局看到了希望。

在此次變局之前,莫迪麾下的印度人民黨便已經是印控克什米爾地區邦議會的第二大黨,佔據25席,較之第一大黨「查漠-克什米爾人民民主黨」只有3席差距:為此,後者曾主動尋求與印人黨建立「聯合政府」,但印人黨還是在2018年6月19日拋棄了這個「盟友」。這一行動也意味着莫迪及印人黨陣營早在一年前就已做好下手準備,只不過莫迪仍需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

此輪變局是印度內部問題,莫迪不太可能與外國討論此事。但在巴基斯坦與外界的互動中,新德里也可以判斷出各國立場。

巴基斯坦總理伊姆蘭汗在7月下旬訪問美國,便曾一度想讓美國總統特朗普幫他解決這一潛在矛盾。特朗普對此也曾誇下海口,稱「印度總理莫迪要求他調解該國與巴基斯坦長達數十年的克什米爾爭端」。

但新德里隨後表示特朗普此言不實,加之美方此後又改口稱「印巴應各自解決」克什米爾問題,外界就可以發現,但美國對印巴具體問題缺少干預的興致,巴基斯坦已無法取得來自美國的干預。

在數萬印度軍警的壓制下,印控克什米爾鬆散的政黨政治環境無法形成反制的壓力,在數百名活動家和頭面人物被捕後,他們已註定難有作為。(美聯社)

此外,印度還向俄羅斯談及印巴問題。2017年6月9日,印度成為上海合作組織(SCO)的正式成員國,這使得俄羅斯有可能在未來擇機調停印巴問題。

北京還需要一個交代

不過,新德里目前仍在區域問題上存在隱患:中國。

2017年至2018年間,中國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與印度外長斯瓦拉吉(Sushma Swaraj)頻繁會晤,莫迪與習近平隨後於2018年4月底在武漢舉行非正式會面,基本確定了「在21世紀,印中要攜手為和平、穩定與繁榮的亞洲和世界作出更大貢獻」的總路線。進而「為未來15年的印中雙邊關係打造全新框架」。

不過,前兩年的這些進展,多少也與2018年印度大選相關。莫迪需要在選前最後衝刺期間,妥善安穩國際問題。印中關係是如此,克什米爾問題亦是如此。

中印在2018年11月的第21輪邊境談判後,兩國政治環境已經呈現根本緩解。北京與新德里已經「就進一步加強邊境地區信任措施建設、妥善管控爭議和邊界問題解決框架進行了深入溝通,達成重要共識」。這與客觀現實相關:中國在中印西線邊境仍具有壓倒性優勢,印方僅佔有巴里加斯(Parigas)小部分地區,這是中印關係相對平穩的前提。

可是,因為印度這輪舉措涉及部分中印主權爭議領土,中方的表態就是印度必須關注的變數。

目前,中方還在向由印度前往中國「岡仁波齊聖山」的朝聖者發放簽證,這就意味着本次風波對中印大局的影響是有限的。但總的來說,莫迪仍要選擇在合適的時機給北京一個交代,領土問題在中印兩國的政治話語體系中,都不容敷衍。

幸而,中印邊境暫時平穩的狀態讓中印間尚具備「妥善處理好兩國間分歧」的行動餘地。新德里還有機會在2019年10月的中印首腦會唔前,有效地向中方解釋當下發生的這一風波,進而以一種中方可以接受的態度,為蔓延到中印邊界的風波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