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照見官僚萬相　我們承受不起更多「人禍」

新冠肺炎疫情暴露出許多掩藏的世間百態，面對如此大的防控挑戰，官僚們也暴露出平時不為外界所見的醜態。「官」字兩張口，官員的語言和公開亮相是外界了解其政策措施的最直接方式，但也正是如今他們的頻頻亮相，讓官僚系統不得不脫下了「皇帝的新衣」。

直到現在，中國網民應當還對疫情初期湖北省高層官員、武漢市及周邊市級官員、各級衞健委的防控不力記憶猶新。官員們的答非所問、驚慌失措、信口開河甚至是「一問三不知」，激起民眾的憤怒。通過疫情，外界看到了官僚主義和官本位的權力思維在中國仍然非常普遍。為了明哲保身、保持權威，地方官員不僅沒有做到「實事求是」，而且行動力和決策效率低下，讓「人禍」加速疫情的擴散。

在疫情蔓延到全球的過程中，有一些令人擔憂的現象也逐漸浮出水面。

多國未汲取武漢教訓

日本「鑽石公主號」郵輪是最典型的例子。日本厚生勞動省衞生官員採取違反防疫科學的措施，在船上疫情蔓延後面對質疑拒不認錯。厚生省官員竟公然開玩笑稱「只要沒有像哥斯拉（日本經典怪獸角色）一樣大聲咳嗽，就不會傳染新冠肺炎。」

疫情擴散後，意大利重災區的倫巴第大區主席公開稱，新冠肺炎雖然傳播力很強，但是其後果並不嚴重，「專家認為比流感還輕」。他還表示，不幸去世的都是老人和本身有慢性病的人。奧地利和愛爾蘭共和國決定對意大利實施旅行限制之後，意大利總理孔特（Giuseppe Conte）堅稱「意大利很安全，可能比其他地方更安全」。

伊朗總統魯哈尼直到上周三（2月26日）還指「每天都有人因為感冒、流感而死」，「不必污衊新冠狀病毒」。衞生副部長哈里奇在確診前一天，還在記者會上稱「隔離屬於石器時代」。

美國目前並未有疫情爆發迹象，總統特朗普一面強調美國防控做得好，一面稱病毒是民主黨和媒體的「新騙局」（New Hoax）。在任命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為防疫主任之後，媒體立即曝光彭斯的工作之一是審批新冠肺炎的信息，未經准許的任何信息不得發布。

印尼官方至今依舊宣稱該國零感染，衞生部長告訴民眾「這是由於印尼人向真主祈禱」；柬埔寨首相洪森在一次新聞發布會表示「我會把戴口罩的人踢出去……首相都不帶口罩，你為什麼要戴？」；緬甸地方官員在社交網絡轉載文章，謬稱「中國政府已宣布人們應該食用並儲備盡可能多的洋蔥」—太多不負責任的信息，政治和防疫之間的拉鋸始終存在。領導人和官員們的公關策略、信息審查甚至是鴕鳥心態，大有武漢防控初期各般亂象的影子。

新加坡開誠布公利防疫

疫情所到之處，醫療體系、傳染病防控能力、危機管理機制和經濟調節能力都在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沒有國家能夠肯定其制度保障沒有漏洞，能做到萬無一失。如果如此壓力之下還有「人禍」加碼，防控怎能見效？

疫情之下需要怎樣的官僚？回顧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和衞生部長顏金勇的兩段講話或可見分曉。2月8日，面對疫情開始社區傳播的趨勢，李顯龍發布了一條不到9分鐘的官方講話，用具體致死率解釋新冠肺炎的危險程度不如SARS、如實說明了新加坡已經出現社區感染的現象，列出政府已經採取的措施，把接下來疫情發展的幾種可能性下出現的後果和政府策略可能的調整盡數告知國民。

顏金勇近期在國會的一次講話，則每一句都是關於防控衞生的信息，花了4分鐘把病毒傳播方式和如何預防新冠肺炎講得簡單而透徹，言簡意賅語氣沉穩，沒有「維穩」的口號也沒有吹噓防控的成績。新加坡的技術官僚體系顯然有助於將政治因素在決策中最小化，才做到了政府的迅速反應和科學決策。

任何國家都不可能在疫情之下沒有漏洞，但是尊重疫情的實情，循科學和專業的防控措施，這些對現代國家本該是最基本邏輯，然而在政治的牽動下成為難題。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國家如果能更快、更準確地設計防禦措施，局面或許會完全不同。疫情的當頭一棒，能夠敲醒那些仍醉心於權謀之術的官員們嗎？

上文刊登於第203期《香港01》周報（2020年3月2日）《疫情照見官僚萬相　我們承受不起更多「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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