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露面】比起大陸 台灣和朝鮮有更神秘複雜的關係?

撰文:郭雪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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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全球人民猜測許久的困惑終於得到解答──金正恩活着,且露面了,大陸官媒新華社轉述了朝鮮官媒朝中社的報道。儘管是中國的五一假期,這則新聞仍舊刷屏了大陸人民的朋友圈。

「金正恩」是媒體中永久的熱門詞彙,其一舉一動都能有良好點擊。4月20日,專門報道朝鮮消息的媒體《每日朝鮮》(Daily NK)引述朝鮮「內部消息人士的話」,金正恩正接受心血管的手術。而後,「金正恩病危」、「中國醫療隊赴平壤」等消息就在互聯網中流傳,甚至有美國官員在twitter上湊這場「猜猜金正恩是否活着」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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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4月30日,台灣國安局長邱國正在應對立委質詢時表示,依據公開資料「金正恩確實病了」,強調這是「依據公開情報」而非自己意見。但「台灣國安局長獨家證實金正恩生病」還是在媒體上熱炒一波──畢竟這些天,網絡消息紛紛,但中國大陸、韓國、甚至美國的官方,都沒說過金正恩有病。

在大陸看來台灣這是「蹭熱點」,但其實台灣跟朝鮮的關係,超乎外界預估的好。

「朝鮮的秘密基地」

2018年1月,一名台灣商人被台灣政府逮捕,因為涉嫌違反國際制裁方案,到公海向朝鮮販賣石油產品。在差不多時期西方媒體報道了一份聯合國的報告,「朝鮮違反國際制裁決議,去年(2017)透過出口煤礦等管制商品獲利近2億美元」,而朝鮮之所以能規避制裁,取得被聯合國安理會明令禁運朝鮮的產品,主要就是仰賴台灣這個「秘密基地」

2020年5月1日,由朝鮮政府提供的照片中,金正恩(中間)參觀了平壤的一家化肥廠,結束了這些天外界對其身體健康的揣測。(AP)

這兩個消息,在台灣輿論掀起一陣「探討台灣-朝鮮關係」的熱烈風波。不過,台商向朝鮮販賣石油產品,若不是被韓方及美方發現,「該做的,還是會繼續做」。

2017年台灣政府宣布禁止與朝鮮雙邊貿易,加入聯合國制裁朝鮮的行列(儘管台灣與聯合國無緣)。但就算在台灣政府加入制裁後,台灣商人與朝鮮的私下交易也不絕,這在台灣是公開的秘密。

台灣商人精明,早年去大陸、東南亞打天下的同時,同樣部屬了「朝鮮線」。有台灣商人早在金正恩2011年上任時便說了,台商已經做好了「等朝鮮開放之後、衝刺朝鮮」的準備。

台灣國安局長邱國正。(中央社)

台朝經貿往來密切,公開資料顯示,2016年朝鮮的主要出口地中,台灣位居第四(前三名依序是中國大陸、菲律賓、印度)。那年的朝鮮全國黨代表大會,金與正手拿台灣品牌HTC手機的畫面,在媒體上廣泛流傳。

也是在2016年,蔡政府積極推行「國艦國造」後,據台灣「消息人物」指出第一個表態願意將相關系統出售給台灣的,就是朝鮮,只是蔡政府礙於國際禁令未接受。這是由長期與朝鮮往來的台灣商人牽線的──當然,這消息沒有被證實過,只停留在「消息人士」。

「要嘛選朝鮮,要嘛選美國」下的台朝關係

眾所周知,中國大陸跟朝鮮關係緊密,人們都認為中國是朝鮮的「老大哥」,兩國在政治和經濟上緊密連結,朝鮮是否出事,人們第一時間不會看向韓國、或是美國,而是看中國的行動。

2016年,金與正手拿HTC手機,引起媒體注意。(日本時事通信)

相較之下,近年的台灣主要考量美台關係,在朝鮮議題上難有什麼主動權。

2017年,時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的黑利(Nikki Haley)在接受訪問時直接喊話,「你要麼選朝鮮,要麼選我們」(You either support North Korea or you support us)近年的台朝關係雖然經貿連結仍深,但政治層面台灣還是怕美國的、嚴格按照美國的要求來,以期望展現「台灣是國際社會一份子」。

曾有美國智庫稱讚台灣,「雖非聯合國成員,但謹守聯合國對朝鮮的制裁,是國際社會負責任的好公民」,當然這話聽在台灣人耳中,只怕無奈多於喜悦。

台朝的政治關係,往往是「當朝鮮與中國大陸有矛盾」時眉來眼去的。九零年代台灣與韓國斷交、中國大陸與韓國建交,引起了台灣和朝鮮政府的不滿,於是李登輝政府開始接觸朝鮮官員。當兩方官員在商討會面的時候,這消息被美國知道了,終究不了了之。但1992到1997年之間,台灣與朝鮮的專家仍有互訪,只是不在政治層級,而是農業交流等項目。

台灣油商陳世憲,2018年涉違反聯合國規定偷運油至朝鮮交易而被捕。(網絡圖片)

1999年朝鮮高官金永南訪華,中朝官員恢復互訪,2001年針對台灣是否以觀察員身分納入世界衛生組織一案,朝鮮表態反對。

後來,台灣與朝鮮除了貿易之外,再難有政治上的突破。

金正恩上台後傳出多次「中朝關係不再那麼良好」的消息,這幾年台灣學者和官員都有呼籲台灣與朝鮮沒有根本的利益矛盾,可以好好發展關係,但且不說大陸會如何,美國那一關,台灣政府基本就跨不去。

李登輝當政期間,台灣曾嘗試和朝鮮接觸。(資料圖片)

然而,台朝關係仍會回歸到根本:經貿利益。受到國際制裁的朝鮮,與根本不被主流國際政治承認的台灣,仍能私下交易貿易(甚至是情報)。台灣國安局長「金正恩確實病了」一說,炸出了人們探究台朝關係的興趣。

但最終還是那一句老話──就算只有虛幻的「台灣與美國站在一起」之關係,台灣仍無法冒着得罪美國的風險台朝之間,終究是私下的暗度陳倉、眉來眼去。

而這對台灣而言,已經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