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中的對華搖擺　新西蘭還能堅持多久

4月20日，新西蘭外長馬湖塔（Nanaia Mahuta）在出席由新中關係促進委員會主辦的座談會時對五眼聯盟近來在對華問題上「過度活躍」的姿態委婉地提出了批評：「我們（新西蘭）對五眼聯盟近來大幅擴張管轄權限的趨勢深感擔憂」。

馬湖塔如是説道。在五眼聯盟針對新疆人權問題「羣起攻之」的餘波未平之際，馬湖塔此番言論無疑觸動了五眼內部極為敏感的那顆神經。

因此，遭到「政治正確」重壓的馬湖塔不得不在次日就上述言論做出修正，稱「新西蘭是五眼聯盟的真實受益者，未來我們將像過往一樣，積極參與聯盟內部事務」。

馬湖塔這種明顯前後矛盾的説法正是新西蘭在五眼與中國之間左右搖擺的生動寫照，一方面，中國目前是新西蘭的第一大貿易伙伴。就在今年元月，兩國再次提升了此前簽定的自貿協定等級。作為一個以農業和旅遊業為主，且高度依賴國際貿易的經濟體來説，新西蘭方面極為重視對華關係，從來不願因意識形態動因而損害這一涉及新西蘭安身立命之本的雙邊關係。

但另一方面，作為五眼聯盟的成員之一，新西蘭在政治安全上受到華府方面的高度嚴控——比如後者對新西蘭方面在重大戰略決策時如何保持與五眼聯盟的協調一致有嚴格要求，這一點在新西蘭先後被五眼聯盟拉入針對香港與新疆問題的集體行動一事中可見一斑。

上述被迫出擊之舉給新西蘭方面在對華關係處理上帶來重大壓力，在五眼新疆聯合聲明發佈之際，北京方面雖未直接點名新西蘭，但將五眼聯盟作為一個整體的強硬批評已讓新西蘭方面如坐針氈。不過，由於在政治安全上仍然受五眼聯盟強控，新西蘭政府同樣無法直截了當地反駁後者的「聲明傑作」。

在這種兩難境地之下，外長馬湖塔的談話就頗顯政治智慧了。一方面，通過表達對五眼聯盟擴權的擔憂不失和氣地提醒後者適可而止。另一方面，這樣迂迴批評的話語也向中國傳達了以下信息——即新西蘭在相關問題上並非與其他五眼聯盟成員同一立場。

然而，即便是馬湖塔如此低調委婉的提醒五眼聯盟也毫不買賬，而是繼續向新西蘭方面施壓要求其展示出更多與五眼聯盟而非中國協同步調的跡象——因此才有了馬湖塔在4月21日那份看似矛盾的，向五眼聯盟再表忠心的發言。

可以預見的是，在以美國為首的五眼聯盟與中國持續對抗的大背景下，新西蘭受到的壓力會越來越大。而這種壓力更多地來自五眼聯盟，而非中國。在這種情形下，新西蘭要保持中立自主的對華政策之壓力只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