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外判削五成人手 三更變兩更 「唔畀放假,連返兩三個月工」

撰文:黃泳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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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人職工會發表調查報告,指責食環苛待外判清潔工:公廁扣減近5成人手,口罩等物資不足、管工唔畀放假,有工友更連踩兩、三個月,有冤無路訴,外判公司更恐嚇:「搵勞工處炒硬(你)」,工友說時不禁落淚,出席記者招待會只為:「希望.....(外判公司)對工友好啲。」

工會指,清潔外判公司一向是「價低者得」,間接成為剝削工友的罪魁禍首。(羅君豪攝)

灣仔18個公廁 15個減夜更人手

清潔工人職工會於去年9月至今年3月,共訪問315名外判清潔工人,工作地點包括垃圾收集站、公廁、街市或熟食市場。逾半數工友反映過去一年,出現削減人手及增加工作量情況。

根據調查,不同區均出現不同程度的人手不足問題,其中以灣仔區最為嚴重。全區18個公廁中有15個削減夜更人手,減幅近5成,以致早更工友至少延長2小時才收工。另外,中西區、葵青區和深水埗同樣有類似情況,出現三更變兩更,兩更變一更的人手問題,部份公廁清潔工只當值至晚上7時半或9時半。

希望......對工友好啲。我哋日日整到個廁所咁乾淨。
工友華姐

「冇咗夜更差好遠,第二朝(公廁污穢情況)嚇死你。」灣仔鵝頸橋做公廁清潔工的華姐憶述起來,仍一臉嚴惡。華姐返早更(早上7時至下午5時半),每個星期日令她最為頭痛。沒有通宵更清潔工友,狂歡的人們「嘔到滿地都是嘔吐物,(女人)痾尿都痾到牆上」,工作「難搞」,華姐也咬緊牙關做了12年,日守鵝頸橋,抹12格公廁。

有時,最受令人氣不是源自公司,而是街外人的無理,「有個人洗面滿地水,街坊婆婆叫我拖乾地,我說不好意思可能有人整濕。那個人聽到衝出來,指住我鬧:『你唔駛做呀?白逗人工呀?我𠵱家痾屎痾尿(你抹)都得呀!』仲不停講粗口。」受完辱罵,華姐還得硬接投訴。她今年因工作勞損而退休,出席記招只想市民、公司善待清潔工,「希望......對工友好啲。」華姐哽咽道:「我哋日日整到個廁所咁乾淨。」

工友華姐說起往事不禁哽咽。(黃泳樺攝)
我們做30日冇假放,一日都冇!
一炒咗邊個請?

趁放飯時間趕開記招 外判公司「搵勞工處炒硬你」

工作量增加卻減人手,工友連「唞唞」的機會也沒有。「我們做30日冇假放,一日都冇!」負責屋邨收垃圾的瓊姐(化名)指曾連續返兩三個月,(外判商)2、3日假都唔畀你放。」根據《僱傭條例》,僱員每七天可享不少於一天休息日,除非僱員自願在休息日工作。另一工友聽罷搖搖手,「(你)搵勞工處就炒硬你。」其他工友亦指若遇到不公欲找勞工處,多會被外判公司嚇「冇工開」。

工人若遇到急事需要請假,靠得住的人或許只有義氣工友,瓊姐無奈指,「你真係想唞,就要自己出錢搵其他工友替,講緊唔係佢休息頂你更,而係佢係日更掃街,收工就頂你夜更倒垃圾,佢都連踩十幾個鐘。」

工友有怨難訴,多不滿只可吞下肚。今天的記招,幾個工友也是利用食飯時間趕來,他們並非怕事,只是無力扭轉現實,「點解堅持?我哋個個60幾(歲),唔上唔落,生果金又冇,又唔夠後生轉工。一炒咗邊個請?」據工會調查,受訪者約80%受訪者逾60歲,6成為女性,大部份任職超過兩年。

部分公廁大減夜更人手,變相增加早更清潔工友工作量。(羅君豪攝)

外判制「價低者得」 成剝削工友罪魁禍首

工會幹事胡美蓮指責外判制度是罪魁禍首。政府招標以「價低者得」為標準,7成看價錢,3成看質素,惟近年通脹和最低工資都上升,中標的外叛公司投標價卻「愈追愈低」,慳得就慳,以致未能保障工人福利。如沙田區街道範圍,2013至2015年,外判公司以約9,500萬中標,直到2015至2017年度,另一間外判公司9,300萬投得,較以往減少200萬,這個差價最終轉嫁到工友身上-大減人手、大加工作量。工會認為政府應3成看價錢,7成看質素,而質素不只指清潔服務,亦應包括員工待遇。

同時,工會幹事梁芷茵指工友清潔用具同樣不足,有公司一天只派一個口罩,一個月兩對手套,不少工友要自資購買或直接不戴口罩或手套。

清潔工人職工會發表調查,建議應有合理的清潔工人人手比例安排,及改善外判審批制度。(黃泳樺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