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龍舟禁忌】為保龍氣女人勿近? 山雞喝船趕走野鬼?

撰文:顏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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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端午節,各區都會上演一場「龍爭虎鬥」的戲碼——當中「香港仔龍舟競渡大賽」就是歷史最悠久、最多「大龍」(可容納48人的龍舟)隊伍的一個龍舟賽。香港仔以前一直是漁民聚居的地方,端午節「大龍」賽事已有超過100年的歷史,共有10條大龍。龍舟就如同「水上版」的「舞龍舞獅」,能為人帶來祝福和平安;現時已經逐漸演變為大眾化的運動。人稱「興仔」的郭滿興是香港仔龍舟勁旅「聯漁龍」教練,他自小以船為家,跟隨爸爸出海作業至19歲。後來轉行沒有再做漁民;今年47歲的興仔至今仍投身於龍舟運動之中,娓娓道來以往龍舟的傳統儀式和禁忌。

香港仔以前一直是漁民聚居的地方,端午節「大龍」賽事已有超過100年的歷史,共有10條大龍。(顏寧攝)

所謂「行船跑馬三分險」,昔日漁民在茫茫大海可說是求助無援,單是發燒、盲腸炎都足以致命。信仰因此成為漁民生活重要的一環,祈求神靈保佑能平安歸來。興仔說,以前漁民經常認為海洋有很多「妖魔鬼怪」,「就算係小朋友跌落水,都話係比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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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舟對漁民來說意義重大,造新的龍舟更是需要擇吉日。興仔憶述,大概10年前有一條龍舟於端午節反艇兩次;據說因被認為「時辰八字唔夾」,事後就「化咗」條龍舟,即是焚毀或者放在山邊自然化解。興仔指,現在棄置的龍舟則多會回收木材,較以前環保。

人稱「興仔」的郭滿興是香港仔龍舟勁旅「聯漁龍」教練,他自小以船為家,跟隨爸爸出海作業至19歲。後來轉行沒有再做漁民;今年47歲的興仔至今仍投身於龍舟運動之中。(顏寧攝)

大龍藏於樹林中:唔想咁多人沾到條龍氣

而龍舟在漁民的心目中,不只是由幾塊柚木組成的船,更是帶有「靈氣」、「龍氣」。從前一年只有農曆五月初一至初五才是龍舟「出沒」的日子,其他時候都會收藏在樹林之中。據興仔所知,香港仔的龍舟收藏在黃竹坑附近的樹林裡,除了防止陽光會侵蝕木龍,讓森林的濕氣可保存龍舟之外,原來更是「唔想咁多人沾到條龍氣」;雖然龍舟能帶來祝福,但是同樣有禁忌,如孕婦就須特別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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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每逢五月初一,所有人就會集合起來一同搬運龍舟。龍舟落水就會舉行與「大澳遊涌」相似的儀式,把天后娘娘放置在龍舟上,再圍繞避風塘一圈,期間打鑼打鼓、燒衣紙和撒溪錢; 藉此向四方八面的遊魂野鬼和神靈參拜:「我嘅龍要落水啦!」

龍舟在漁民的心目中,不只是由幾塊柚木組成的船,更是帶有「靈氣」、「龍氣」。(顏寧攝)

女人、大肚婆不能觸碰龍舟 內衣褲也得收起 

昔日的龍舟完全不能讓女性觸碰,興仔指「離遠有女仔、大肚孕婦行過,佢直頭會趕你走。」;龍舟在避風塘經過之處都會有兩艘船開路並高呼:「婦孺行埋一邊,你唔可以行出嚟呀。」即使是晾曬的內衣褲都要立刻收起,「就算啲褲(一般褲子),驚騎過條龍,會令到條龍嘅龍氣冇咁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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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不只是白事不能落龍舟,原來如遇上結婚、懷孕的紅事,落龍舟都是禁忌,興仔說,太太懷孕本來是喜事,但有說「靈氣太強,可能會影響胎兒」,丈夫同樣是「掂都唔掂得」。

訪問當日正是柴灣的大龍賽事,聯漁龍現在用上女隊員打鼓。(顏寧攝)

捉山雞啄龍舟 趕走妖魔鬼怪

由於龍舟是神聖的,漁民落龍舟亦需要赤腳。當全部人落了龍舟,從前更會有「山雞喝龍」的儀式,用山雞喝醒所有人並趕走「妖魔鬼怪」;先將一隻野雞雞頭蘸朱砂、燒酒、碌柚葉和薑,「揸住隻雞翼,由龍尾啄啄啄啄到去龍頭;跟住再揸住隻山雞拜三下。」山雞狂啄後,可會是成為漁民的晚餐?興仔坦言不知道,但是他估計山雞代表鳳凰,「有龍有鳳,希望啲人平平安安、寓意吉祥。」

然而,隨著時代變遷,有些禁忌和習俗已不復存在。訪問當日正是柴灣的大龍賽事,聯漁龍現在用上女隊員打鼓,但船上仍然保留供奉天后娘娘的祭品;興仔如是說:「禮儀一定要有,因為畢竟都傳統;傳統嘅嘢希望可以保留,新嘅嘢亦都可以不斷進步。」

船上仍然保留供奉天后娘娘的祭品;興仔如是說:「禮儀一定要有,因為畢竟都傳統;傳統嘅嘢希望可以保留,新嘅嘢亦都可以不斷進步。」(顏寧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