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事件兩周年・2】王全璋音訊全無 妻憂夫遭酷刑:焦灼和氣憤

撰文:勞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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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7月9日,數百位內地維權律師被補,其中一名律師王全璋兩年來音訊全無,連一段官方發放的影片亦沒有,其妻李文足在北京接受《香港01》專訪時直言,丈夫是「徹底被失蹤」,擔心因酷刑而致殘。
另一位被囚22個月的律師李和平,在獄中長期遭到酷刑,又被強制灌藥,妻子受訪時痛斥當局違反聯合國公約。位於香港的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已去信聯合國,要求調查被捕律師遭受酷刑,並呼籲國際社會持續關注。
記者:勞顯亮 北京報道

「709事件」中被拘的維權律師王全璋(左),是事件中目前唯一一位仍然音訊全無的律師。(網上圖片)

709事件中被捕的過百人在過去兩年陸續獲釋,但至今仍有律師王全璋、江天勇和維權人士吳淦審訊無期,當中的律師王全璋,更是唯一一人音訊全無。其妻李文足最擔心的是丈夫同樣遭受酷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酷刑致殘,或者身體不好。」

709事件被捕的維權律師王全璋,兩年來音訊全無,妻子李文足擔憂丈夫遭受酷刑而致殘。(勞顯亮攝)

「722天了,是真正意義的失蹤」

從2015年7月10日丈夫被帶走開始,她每日數着丈夫失縱的天數,「722天了,連一個視頻都沒見到,是真正意義的失縱。江天勇律師還有一個腳腫了走路的視頻,王全璋什麼都沒有,我們家屬心裡非常焦灼和氣憤。」

1976年出生的王全璋原籍山東,常代理敏感案件,如山東記者齊崇淮案、原深圳三級警督王登朝案的辯護申訴、法輪功學員案件無罪辯護等。2013年4月他在江蘇靖江市法院出庭為法輪功學員辯護時,遭法院當庭拘留十天。709事件後他一直失蹤,官方亦無播放過任何關於他的片段,2016年1月8日,當局指他被天津市公安局逮捕,羈押在天津市第二看守所,但當局拒絕家屬聘請的律師會見,更指王全璋已接受官方指派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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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安事件揭序幕

「709事件」是由2015年7月9日起,全國不同地區維權律師、律師助理、維權人士、家屬等,突遭公安局帶走,受影響人士逾300人,涉及25個省份。

事件的觸發點,是2015年5月,曾多次上訪的黑龍江人徐純合,在黑龍江慶安火車站候車室與警察糾纏期間被警員李樂斌開槍擊斃。20多名前往聲援的公民和提供法律援助的維權律師,先後被警方拘留。維權律師發表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聯署聲明,並獲得660名律師簽名支持。另一邊廂,4名律師在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示威,抗議法院剝奪「樂平冤案」律師的閱卷權。

《人民日報》在大抓捕後兩天,發表文章指公安部摧毀一個以北京鋒銳律師事務所(李和平、王宇等人工作的事務所)為平台的犯罪集團,指責他們嚴重擾亂社會秩序。新華社同年7月18日發表文章,指多名涉嫌犯罪人士被依法採取刑事強制拘留。

709事件發生後,律師​胡石根周世鋒「顛覆國家政權」罪成,分別重囚7年半及7年,而翟岩民勾洪國李和平被判「顛覆國家政權」罪成獲緩刑,如王宇等其他被捕人士,在鏡頭面前時「認錯」後,獲取保候審。

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統計了截至2017年6月底,709大搜捕中的維權律師及維權人士在指定居所監視居、在看守所、監獄被羈押期間遭受酷刑的情況。(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文件)

關注組:搜捕就是製造恐懼

位於香港的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一直跟進709事件,其總幹事陳潔文指,律師一直推動社會改革,這次大規模搜捕律師是史無前例的,目的並非要令維權律師入獄,而是要製造寒蟬效應,「不少律師獲釋後依然被監視居住,或受長期滋擾,獲釋不等於有自由,整個國家就如一座大的監獄。搜捕就是製造一種恐懼,讓其他律師知道,接敏感案件的後果可以很嚴重。」

關注組正搜集被捕人士遭受酷刑的資料,並去信聯合國禁止酷刑委員會(CAT),要求調查。中國是《聯合國禁止酷刑公約》的締約國,每4年要提交一次定期報告,但CAT在2015年注意到中國律師的情況,要求中國在2016年底再提交一份中期報告,中國延遲至今年1月提交,陳潔文指,內容只是不斷重複中國有好多法例保障律師,「但709律師受酷刑的情況亦曝光,引起國際社會很大關注。」

陳潔文呼籲香港和國際社會持續關注,「免受酷刑是少數不能被限制的權利,中國作為聯合國成員及多個人權機制的參與者,有其法律及國際義務保護人權,包括香港在內的其他國際社會成員,應該持續關注。」她又指,不認識當代中國,很難理解香港眼下的發展走向。

這些709家屬兩年來不斷受到滋擾,被逼遷、子女失學,他們最初孤軍作戰,後來團結起來在絕望中前行,詳情請繼續留意《香港01》系列報道。

中國政府大規模拘捕和約談維權律師後,中國維權律師關注組曾到中聯辦抗議。(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