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影少女被殺案 法醫精神科醫生智破被告訛稱患精神病

撰文:陳芷昕
出版:更新:

提起法醫精神科部,鮮有聽聞,皆因全港僅青山醫院有這個部門。電視劇上常有犯人自稱精神病,望減輕刑責,劇內的演員往往能逃過法網。青山醫院法醫精神科部副顧問醫生陳炤佑便解釋指,他們作為專家證人,不會依靠與被告會面便撰寫報告,還要翻看警方向被告錄取口供的會面記錄及重組案情錄影帶,所以被告難以長時間假裝精神病。
轟動一時的2014年15歲私影少女被殺案,陳炤佑擔任控方專家證人,涉案被告在案件開審前突自稱患有嚴重精神病,辯方要求陪審團裁決被告是否適合答辯。憑着陳炤佑所呈交的長期觀察報告,被告被裁定適合答辯,最終更被裁定謀殺罪成,終身監禁。

青山醫院法醫精神科部副顧問醫生陳炤佑,在這部門工作9年,曾面對不少兇殺案被告。(陳芷昕攝)

翻看警方錄影帶研判被告患精神病真假

15歲私影少女被殺案,被告由2014年被捕至開審足足相差了三年,而他在小欖精神病院還押期間,由陳炤佑擔任他的主診醫生,至在被告被裁定謀殺罪成前一周,陳炤佑已經曾接見被告整整56次。在撰寫其精神報告前,他翻看警方向被告錄取口供的會面記錄及重組案情錄影帶。

陳炤佑指出,或有被告企圖以精神病為由,圖申請減免刑責,更有不少人會自稱出現幻覺或幻聽,「好少思覺失調病人獨立出現幻覺,通常會同妄想症同時出現,只出現幻聽是非典型個案。」他坦言幻聽患者會較易分心,但難以長時間假裝,所以他會看被告的片段,研究他是否長時間受精神病影響。

陳炤佑最終在報告指,被告還柙期間情緒有時出現低落、失眠、自殺傾向,以及因被捕而感到壓力,他診斷被告只有自閉症的跡象,但都從未患上任何情緒精神病症。被告最終被裁定謀殺罪成,判處終身監禁。

15歲私影少女被殺案,犯人未能借假裝患精神病而脫罪,罪成被判終身監禁,令死者得以安息。(資料圖片)

證殺妻老翁有嚴重抑鬱

有被告裝作精神病,亦有被告確實受到嚴重精神病所困,急需一個情感出路。2017年年中,筲箕灣耀東邨一名八旬老翁,不忍中風老伴受病魔折磨,獨子又已去世,遂將妻子殺死,引起社會關注以老護老問題。陳炤佑為老翁撰寫精神科報告,指他患有嚴重抑鬱,對社會沒有造成威脅。

老翁在高等法院承認誤殺,法官決定就此悲劇案件法外開恩,今年1月初判老翁監禁兩年,由於他已遭還押18個月,扣除假期等日子後,早前已獲釋。

耀東邨倫常案,揭示以老護老問題。(資料圖片)

被辯方律師質疑太年輕最難忘

青山醫院的法醫精神科部只有8名醫生,每年需要處理1,500份報告。除診治病人及處理報告外,陳炤佑還要在法庭協助法官及陪審團理解醫學知識,當然亦免不了被辯方律師質問,甚至人身攻擊。

在2017年審判15歲私影少女被殺案時,辯方律師便指陳沒有了解案件的進程,且其精神報告提及三年前的被告與警方會面記錄情況,直斥是「浪費時間」。作為醫生,工作已經繁忙,陳炤佑笑指法醫精神科部醫生的EQ(情緒智商)亦十分重要,他最記得的人身攻擊是「佢話我太後生」。

青山醫院法醫精神科部副顧問醫生陳炤佑,曾在法庭被辯方醫生質疑太年輕。(陳芷昕攝)

陳炤佑的容貌確實年輕,但他處理過的案件多不勝數,由修讀專科至今,已在法醫精神科部工作9年。他承認自己對法律有興趣,所以自己有修讀法醫碩士。他興奮地說:「每日都好刺激,見到唔同類型嘅人。」對醫生而言,他們不介意治療的人是富翁、窮人,亦不會理會有罪與否,僅希望可盡責醫治病人,看到病人重回社會尋獲工作,或許是法醫精神科部的最大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