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劇集編導北上晉身電影導演 嘆香港電視圈無未雨綢繆

撰文:謝雅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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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代本地電視台慢慢從盛轉衰,今時今日年輕人放暑假,跑上街頭玩Pokémon Go,這不足為怪,但奇怪的是為何本地電視台的質素只有每況愈下?
《香港01》訪問曾在電視台打滾十多年、現於國內發展的資深電視人黃偉賢,看他的北上故事,並重新審視本地影視業。
攝影:梁碧玲、黃永俊

黃偉賢

1995年投考無綫助理編導訓練班入行,後晉升編導。曾執導無綫劇集包日括《陀槍師姐IV》、《秀才遇着兵》、《法證先鋒》、《與敵同行》、《護花危情》等。離開無綫後,曾在HKTV執導《惡毒老人同盟》。現為自由工作者,剛完成內地網絡電影《迷離夜話》。

或許你不知道誰是黃偉賢。 

提起系列電視劇如《陀槍師姐》、《法證先鋒》,你肯定記得歐陽震華既是陳小生又是高彥博。黃偉賢正正是熒幕後的工作人員之一,角色是編導。

1995年畢業那年,修讀牙科工藝的他,本打算一圓當編劇的兒時夢想,誤打誤撞之下,入讀電視台助理編導訓練班,從此成為電視人。2012年正值電視界風起雲湧之際,趕上尾班車,成為最後一批轉投香港電視的無綫人。1年後,隨着香港電視申請發牌失敗,他也在約滿後離開。離開後沒有重投「母校」無綫懷抱,反而把心一橫到外面闖。 

《惡毒老人同盟》雲集姜大偉、元華、郭峰、白彪、馮素波等老戲骨,是黃偉賢在HKTV的第一部,也是最後一部作品。

離開無綫眼界大開 

黃偉賢說他由擔任PA開始,工作基本上都是快樂回憶,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離開無綫,又為什麼在港視1年後不回到原點,而是到外面找工作?他說,想看多點,所以離開。在HKTV執導《惡毒老人同盟》時,攝影師拿的是德國ARRI Alexa,外國拍攝電影時的通用器材,相比仍然沿用舊式器材的無綫,已教人大開眼界,或許以自由人身分出去闖,能看到更多,於是他在香港工作之餘,也開始嘗試到內地發展。

每當意欲尋求新方向時,往往不會立刻見到成效。黃偉賢也不例外,足足花了兩年時間尋找內地的工作機會,他形容有如農夫播種,現在正好是收成期,因為首部網絡電影《迷離夜話》拍畢後,未來即將會接拍其他網絡電影。「如果內地有需求,就會多了工作機會,但國內自己都栽培了一班導演,拍網絡電影絕對可以勝任,他們不一定要選擇我們香港導演,這個是事實。」 

由觀眾喜好到實際收入,以點擊率為依歸的網絡電影都來得比傳統的免費電視更為實際。舉例來說,一部網絡電影片長60分鐘,假如預計作品會超過90分鐘,最好把它製作成120分鐘,作品便可以分成上下集,觀眾因此必須收看兩次。

黃偉賢自言《迷離夜話》是真有鬼的作品,而非最後來一場南柯一夢而為迷離狀況自圓其說的電影,他指內地對網絡電影的題材限制較電影寬鬆。
內地劇組為工作人員準備膳食,算不算是兩地文化差異之一?

製作技術水平零距離

他記得到北京洽談未來工作時,在飯店看見同一時間有二十多部製作的通告貼在酒店大堂的告示板。作品製作數量多,自然要有足夠配套應付市場需求。原來在內地的製作團隊中,ARRI Alexa屬於標準配套,是基本設備。緊貼時代脈搏的先進設備在手,負責操作的人又如何?「除語言溝通外,技術水平同香港crew無分別,你想想多恐怖,我以為他們一定差過你,但一個上午大家已經溝通到好好,完全不是想像中的技術差異,千萬不要這樣評價他們。例如以前我會覺得國內攝影的角度好平,但原來不是!」 

以鬼故事為題材的處女作《迷離夜話》有朱咪咪、李逸朗及何傲兒等香港藝人參與演出,突破了內地對牛鬼蛇神此類題材的限制。畢竟整個幕後團隊都是內地人,作為導演又會否因為溝通問題而影響雙方合作?「他們(工作人員)的機動性亦高,大家一齊開工放工返酒店,雜念不強,不像在香港收工似放題,大家心會散了。」 

當年機緣巧合之下,投考助理編導訓練班,結果成為導演,在2011年出版《導演爆料手記》,事隔多年終於一圓寫作夢。

一台獨大沒想過未雨綢繆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長久以來,行業缺乏良性競爭,造成一台獨大,HKTV曇花一現,有如翻版佳視,也不過是再次提醒大家有不爭的歷史遺物在此。對於本地電視業式微,作為一個離校生又有何想法? 「家庭倫理或紀律部隊一向是無綫的王牌題材,但是可不可以有新王牌給觀眾?當王牌行不通才去諗新嘢就會遲,當它行得通時,就應該想下,去開發其他王牌,睇下有哪條路是行得通的,其實講到尾,應該要未雨綢繆。」 

題材只是問題的面向之一。基於流水作業式製作,有人愛戲稱無綫製作膠劇,演員戲服不連戲、情節犯駁、場面穿崩等,對於這一切,歸根究柢,是否存在已久的制度問題?  「好多編劇朋友因為要追deadline,幾多日要起個劇本,正如我要幾多日拍好一集,大公司一定要有規矩,問題是range可以闊些嗎?」

「例如兩天不行,要寬鬆少少,或者有時作出適量調整,難度較高的時候,就要有個彈性,不要一成不變,總之4日交1集,話知你寫死人冧樓,或者寫乜都好,都要4日交1集,這樣會好辛苦,編劇為應付工作交功課,如果給他想多一會,等到靈機一觸那刻,條橋好100倍的話,是否值得有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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