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劫案|郭富城逼人「講多謝」 導演麥啟光︰時下啲人唔講唔該

撰文:許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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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臨時劫案》由郭富城、林家棟、任賢齊主演,是今年賀歲奇葩,票房愈映愈有,最新數字已去到1300萬,後勁凌厲。《香港01》找來導演麥啟光以及其中一位編劇陳偉斌接受訪問。雖然電影名叫「臨時」,但一切都非即興而生,故事早在2016、17年已有雛型,而兩位雖為銀河出身,但今次是首度有完整劇本才開拍的作品,絕對是一次不一樣的經歷。

《臨時劫案》的編劇陳偉斌(左)與導演及編劇麥啟光(右)。(葉志明 攝)

電影《臨時劫案》由上畫一刻,已展開了一場神奇之旅。農曆新年假期場次甚少,未能帶動票房,但電影口碑不絕,反令映期愈映愈旺,逆市加場,至今香港票房已達1300萬,跟第二位的《盜月者》2100萬,距離收窄。電影在內地1月19日上畫同樣有奇蹟。麥啟光︰「呢個係行內稱死期,元旦後賀歲前,大家使晒錢又掛住搞春運,但結果一直仲上緊,賀歲期間仲加場次。」截止24/2,上映37日,票房已錄得2.3億人民幣,成績算不錯,起碼冇撤檔。

劇本初稿,集中講慕容料與笠水二人,到郭富城的加盟才演化成這個三人故事。(《臨時劫案》劇照)
《臨時劫案》帶出一句金句「講多謝」,麥啟光希望大家唔使畀人用支槍指住個頭,先識講多謝。(葉志明 攝)

一個中佬的考試

導演麥啟光與編劇陳偉斌,早在拍攝《單身男女2》時已合作,由於銀河映像奉行飛紙仔創作,所以編劇與執行導演關係密切。陳偉斌︰「一直都知佢想做導演,之前有搵過我,當時我搞緊《神探大戰》差不多尾聲,於是一口應承。佢都係時候再做導演,作為一個中年男人,點都想做一啲嘢證明自己仲得唔得,佢搵得我即係心中仲有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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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啟光當過導演,但自覺未夠班,甘於回到執行導演崗位,重新學習。(葉志明 攝)

59歲的麥啟光,對觀眾而言是頗陌生,但絕非新導演,早在2000年已首次執導,最多人認識的是與馬偉豪合導的《玉女添丁》,而張家輝主演的《流氓師表》就是在網上最多人廣傳之作。可惜打後的作品口碑和票房都表現不濟,繼而只是零星地有執導作。

《流氓師表》是麥啟光於2000年的作品,當年得87萬票房,但就是這幕「你唔搭我咪唔食囉」都在網上流傳至今。(網絡圖片)

麥啟光︰「我覺得自己唔夠班,最簡單自己拍完嘅戲都唔想睇,我係技術型出身,畫面上懂得處理,但劇本點寫,對白點解咁講完全冇鑽研。過去都係老闆有個劇本問我拍唔拍,咁我見到劇本上有『三角形』(對畫面的描述)就拍啦,唔會大錯,最多拍出嚟冇力,唔夠好睇,但拍拍下,覺得電影唔應該係咁,只係自己又未掌握到,於是暫且放低,索性跟人學下。咁好彩跟到杜琪峯、爾冬陞,從而又識到林嶺東、徐克,大把嘢你學啦,學到咁上下,就為自己搞個考試囉。」

陳偉斌與麥啟光在銀河工作時,已合作無間,老友要重拾導演筒,自己亦瞓身支持。(葉志明 攝)

三個角色都是導演分身

要考試,當然要搵埋死黨拍住上,麥啟光︰「你要去死,都要搵個肯陪你去死嘅。」編劇陳偉斌就是這個死侍,而事實上三大角色的性格原型,其實都源於導演自身。陳偉斌︰「我最了解麥啟光個人,其實慕容輝(任賢齊 飾)同笠水(林家棟 飾)就係佢性格分裂出嚟。正如佢好想拍套戲,有個好勁嘅概念,但轉頭又變咗慕容輝,質疑自己到底得唔得?成日自我反雛。」

陳偉斌寫劇本時,將導演麥啟光內裡的一面,寫到林家棟和任賢齊身上。(《臨時劫案》劇照)
麥啟光都會有如梅藍天的野心大計,但一直就是欠動力實踐。「我係有啲拖延症,明日復明日」麥啟光說。(《臨時劫案》劇照)

至於郭富城的打劫決定,其實麥啟光都有一刻閃過。「2016、17已經想到這個故事,一直未遇到老闆就再諗下先,直至有一輪冇嘢做,自己都嗅到這股味,擔心之後仲可以點呢?於是開始著手去搞呢個故事,搵編劇副導埋班,但未開拍啲積蓄都花到七七八八,個人都開怯。諗下有咩方法可以突然有一大筆錢,甚至幻想係咪打劫呢?貪成效快嘛!得唔得好快就知,衰咗入獄都有飯食,睇醫生唔使排隊,糖尿病都快啲好。」當然一切都是戲言,但漸漸就變成郭富城飾演的梅藍天雛型。

2021年開會用的故事板,今日都未拆掉,看起來滿有回憶。(葉志明 攝)

《如珠如寶》成了契機

到2019年,林敏驄邀請他參與《如珠如寶》拍攝,繼而認識了無限動力的兩位老闆,合作完對方問我有冇故仔想拍,此時這個劇本才露出曙光。陳偉斌︰「原定故事都要走黑色幽默,所以度一個好跳掣的主角,郭富城在戲中一直堅持的事,可能是大家早已不太遵守的原則,例如受他恩惠要『講多謝』,對你不義時佢會同你講『Sorry』,現代人可能覺得好老套,但其實是基本禮貌。」

陳偉斌曾四度奪得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最佳編劇,而有份參與的《神探大戰》更贏得第4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編劇。(葉志明 攝)

有看過《臨時劫案》,完場時腦內都會泛起一句「講多謝」,一句「Sorry」,其實這是麥啟光最想大家帶走的。「你有冇留意而家喺商場幫人開住道門,啲人會照行照過,冇人會同你講︰『唔該』,我仲以為自己做咗Bell Boy。同埋你睇下網上好多嗌交片,其實只要其中一方肯講句Sorry,就可以化解,但就係唔肯講,所以今次想借郭富城把口,提醒番大家做人係要有嘅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