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至11日，影響中國未來一年經濟政策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快要過去的2025年，中國既有應對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發起的貿易戰，又有制定關於未來五年發展的「十五五」規劃建議。在此新的內外形勢下，相比於去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釋放哪些信號？

首先，應該看到的是，中國公共政策歷來具有非常強的延續性，經濟政策同樣如此。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對於目前經濟存在的問題的判斷是「經濟發展中老問題、新挑戰仍然不少，外部環境變化影響加深，國內供強需弱矛盾突出，重點領域風險隱患較多」，與去年的說法大同小異。

去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更加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今年的說法是「繼續實施」。這既意味着2026年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在大方向上會延續2025年的政策基調，又說明中國決策層對當前經濟形勢有信心，故不需要改變目前的政策基調。

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認為明年有八個重點工作，分別是內需主導、創新驅動、改革攻堅、對外開放、協調發展、「雙碳」引領、民生為大、化解重點領域風險，與去年提出的九個重點工作有比較多的共同點，故明年經濟政策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這其實再次揭示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公共政策所具有的久久為功、長期主義面向。

其次，在保持政策穩定和延續的同時，中國公共政策會具有不容低估的靈活性，會因應新的內外形勢，經濟政策便是其中的一個例子。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總體延續去年政策基調的同時有不少與去年不同的新表述。

今年在論述明年經濟工作指導思想和總體要求的時候新提出「更好統籌國內經濟工作和國際經貿鬥爭」。類似說法最早見於今年4月25日政治局會議所提出的「統籌國內經濟工作和國際經貿鬥爭」。這是因特朗普發起貿易戰而開始出現的說法，從今年4月「統籌國內經濟工作和國際經貿鬥爭」到如今的表述多了「更好」，說明經過與美國半年多的經貿博弈，中國已經在總結經驗，會尋求更好的應對措施。

與去年相比，今年新提出「加大逆周期和跨周期調節力度」。側重短期的逆周期調節是去年9月26日政治局會議以來的一個政策重點，但今年新增了側重中長期的跨周期調節，預示明年經濟工作會在延續去年政策基調的同時注重中長期發展。

這除了說明中國決策層對目前經濟形勢有信心之外，一個主要原因是中國經濟在應對特朗普貿易戰過程中展現出較強的韌性，故可以重新聚焦於改革開放以來一以貫之的、今年四中全會重申的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宏大目標。不久前閉幕的四中全會再次表明中國將通過辦好自己的事、久久為功來應對內外挑戰。

與去年相比，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有多處新說法。比如，今年新提出「優化藥品集中採購」，是對今年初「麻藥不睡、血壓不降、瀉藥不瀉」風波的回應。再如，今年新提出的「努力穩定新出生人口規模」，是為了應對出生率持續下降的問題。

總體而言，今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一方面在大方向層面延續去年的政策基調，只要內外形勢未發生重大變化，明年經濟工作不會有大變化，另一方面因應新情況主張「更好統籌國內經濟工作和國際經貿鬥爭」，並重新注重經濟中長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