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山素姬掌緬甸一年 羅興亞人逼害未止 是誰令青山也變?

撰文:陳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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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昂山素姬」是滿有光環的名字,人權的代名詞。但過去一年,緬甸的羅興亞人遭受逼害,這位領袖卻未息干戈。
是誰令青山也變?上任一周年之際,昂山素姬難得地接受BBC專訪,嘗試面對質問。

昂山素姬受憲法所限,不能出任總統,所以以國務資政身份領導國家。(路透社)

去年三月,昂山素姬上台執政,以國務資政的身份帶領緬甸揭開新一頁。在最大城市仰光,不少人對國家都充滿盼望,相信經濟會愈來愈好,生活可以得到改善。但西部的若開邦(Rakhine)卻是另一幅景象,在這裏聽到的是慘叫聲,看見的是血與淚。

羅興亞人不但生活艱苦,而且屢遭軍人虐打,引發多人逃亡。(路透社)

在這裏,信奉伊斯蘭教的羅興亞人是少數民族,佛教的軍方心狠手辣,手下亡魂上千,萬人跨境逃亡。昂山素姬呢?當羅興亞人面對生死存亡之秋,這位昔日的人權鬥士去了哪裡?很多人都想知道,但她卻很少回答記者的質問。

所以,當昂山願意在首都內比都接受BBC專訪的時候,也可以說是一樁新聞。

昂山素姬接受BBC專訪,認為羅興亞人的遭遇未到種族清洗。(BBC截圖)

昂山素姬掛在口邊,在過去一年如何推動緬甸和平,修補社會撕裂。記者不賣帳,拿若開邦的羅興亞人來質問,那算是什麼門子的和平?

推動和平,正因為有衝突。如果沒有衝突,就不用推動和平。如果沒有衝突,一切已平息,即是和平進程已完成。但我們未是這樣。
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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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山素姬:被批評只因不願譴責

緬甸人未享和平,但他們的領袖未有發聲,國際社會上批評不已。這位諾貝爾獎和平獎得主反質問:「他們到底在批評什麼?」

記者說:「很多人問,為什麼昂山素姬沒發聲?她可是人權的象徵。」

發聲,是什麼意思?自從2013年若開邦的衝突開始,這個問題已有人問。他們來問我,我答他們,然後卻指我什麼也沒說。只因為我的說法非他們所要的,沒有譴責這個或那個群體。
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

沒有和平,沒有發聲,但有沒有做什麼實事呢?

軍人有權進去和使用武力。當然,這是憲法所賦予,軍事全歸軍隊所管,所以我們想修改憲法。
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

的而且確,緬甸的憲法在2008年由軍政府通過,列明了國防和邊境事務,都是軍隊的管轄範圍。即使昂山素姬已貴為國務資政,亦無從過問。

昂山素姬表示,要修改憲法才能規管軍隊。(BBC截圖)

聯合國在二月發表報告,形容緬甸軍方逼害羅興亞人,如同種族清洗,上月人權委員會更加決定要成立調查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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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認種族清洗 自稱只是從政者

在專訪中,當記者提到「種族清洗」一詞的時候,昂山素姬馬上反駁:「我不認為這是種族清洗。用種族清洗來描述緬甸發生的事,太過嚴重了。」甚至,這個種族問題她認為是民生問題,相信改善了經濟就可以緩和衝突。「若開邦很多問題都因為資源不足,兩個群體都很焦慮生活會過得如何。」

方法是否管用,她是否有心有力?一年過去,相信很多人緬甸人都開始疑惑。卡茨(Mark Cutts)在聯合國主管緬甸的人道事務,他接受《時代》雜誌訪問的時候也說:「對於緬甸的開放、民主、現代化、政治和經濟改革,太過樂觀了。在各方面,都似乎低估了面對的挑戰。」

「你會否認為西方社會誤解了你,期望你會集甘地和德蘭修女於一身?可能你的堅決和穩重更似戴卓爾夫人那樣?」BBC的記者問。

我只是從政者(politician),我不像戴卓爾夫人。但另一方面,也不是德蘭修女。事實上,甘地是老練的從政者。
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姬

人權鬥士、和平獎得主,或許昂山素姬已經不想再背負種種光環下去。說到底,她每天的工作的確是打理國事,與軍方或其他政治勢力搏鬥。不過,從政者也有失敗與否之分,這點自不待言。

▼專訪全長11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