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盧冠廷《天鳥》幾成出道障礙:簽兩間公司都唔敢幫我出碟

撰文:黃浩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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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壇殿堂級音樂人盧冠廷創作過《一生所愛》、《陪著你走》、《天鳥》等經典金曲,亦為《賭神》、《秋天的童話》、《監獄風雲》等電影創作配樂,他的音樂在香港流行文化佔了重要一席。今次盧冠廷回歸創作原點,將人生入行之作《果子》重新編曲,在這段時間為大家帶來喘息空間。現時疫情持續就連行山都被視為高危活動,雖然我們肉身未能脫離石屎森林,但總可以聽著《果子》讓心靈去一趟田園之旅放鬆一下。

音樂大師爭啲出唔到道? 皆因當年香港興緊《小李飛刀》

盧冠廷在1983年推出專輯《天鳥》嶄露頭角,一句「啊哈!我要飛往天上!」唱得街知巷聞,從此展開他的音樂人生。不過,LoLo音樂之路的正式開端,要再推前兩年開始說起。當時LoLo還是夜店駐唱歌手,因緣際會下認識在《Bang Bang咁嘅聲》唱民歌的盧業瑂,希望對方將《天鳥》的Demo交給林子祥。誰不知EMI的老闆聽過《天鳥》的Demo後,立刻叫LoLo簽約當歌手並開始製作唱片。

這樣看來LoLo的音樂之路一帆風順,但實情當年他差點無法出道,並打算放棄回美國生活。LoLo簽約EMI前的兩年,已經有兩間唱片跟他簽約,而當時廣東樂壇還未接受到《天鳥》的美式曲風,他說:「呢次機會再唔得我就諗住返美國㗎喇,因為前後有兩間唱片公司簽咗我,但係兩年時間都唔敢同我出唱片,因為個風格太Country Rock,太美國喇。而且當時係香港流行緊《小李飛刀》呢種歌,所以就覺得格格不入,好彩《天鳥》出街後叫做幾受歡迎下。」那麼為何說《果子》才是LoLo的入行之作?只是歌曲推出次序不同而已。簽約EMI後LoLo以作曲人身份為葉振棠創作《果子》,再為盧業瑂創作《泥路上》,及後才推出《天鳥》。

音樂大師盧冠廷的金曲大家都聽過,但當年他差點無法出道,原因是《天鳥》的Country Rock風格在香港樂壇行得太前,當時流行的是《小李飛刀》那種曲風。(環球唱片提供相片)
每次跟LoLo老師做訪問也是取經的機會,音樂發燒友不能錯過!(按圖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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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做Demo「啦啦啦」就得? 原來當年做編曲好燒錢!

盧冠廷簽約EMI後,一心專注製作自己的唱片,寫歌也當然為自己度身訂造;不過當年唱片公司聽過《果子》後覺得:「呢隻歌畀葉振棠唱好喎。」而他亦沒有話語權,所以將作品交給對方。

今時今日創作人交Demo已包含編曲、歌詞,完成度相當高,與80年代的生態截然不同。LoLo說:「嗰時交歌完全唔使做demo㗎,總之你彈住結他『啦啦啦』錄落Cassette帶,咁樣唱個melody是旦錄咗佢就得㗎喇,係完全唔使做編曲嘅。」事關當時製作Backing Track(伴奏聲帶)的編曲是非常燒錢,要邀請搵菲律賓樂手到錄音室彈奏,Keyboard、鼓、Bass、結他最少也要4名樂手;對比現時只要一台電腦就能完成,成本差天共地。

80年代做編曲非常燒錢,要聘請樂手到錄音室灌錄,所以當時LoLo作曲一邊彈結他,一邊「啦啦啦」錄到卡式帶中便成事。(環球唱片提供相片)

新版《果子》編曲追求清淡 Counter Melody係重點!

盧冠廷事隔接近40年推出重新編曲版的《果子》,樂迷都好奇當中定必有甚麼特別意義,豈料LoLo幽默說:「冇乜特別意義㗎,因為係唱片公司揀㗎,佢哋覺得呢隻歌又係我第一隻創作,做宣傳就多嘢講啲啦,係咁嘅要求㗎咋。如果畀我揀,我唔會揀《果子》。因為大把歌都好聽過《果子》㗎,我創作得太多歌喇當時。」

即使LoLo說今次改編《果子》「冇乜特別意義」,但他一樣花盡心思去處理。相比起1982年葉振棠版本的豐富編曲,今次LoLo則追求清淡,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雖說編曲「清淡」,但不代表沒有特色,LoLo選用了尼龍弦結他、木管樂器中音域最高的短笛(Piccolo),以及請到一位10歲小朋友跟自己對唱一段Counter Meoldy。

這段Counter Meoldy出現在《果子》的副歌部份,LoLo唱著主旋律的同時,那位小朋友唱著另一段旋律。精彩之處在於,在一樣的和弦進行之上,兩段旋律雖然選音與節奏都不同,但卻交織出互相緊扣又和諧的感覺,可謂畫龍點睛。

新版《果子》編曲追求清淡,營造出接觸大自然的感覺,但內裡充滿乾坤。(環球唱片提供相片)

音樂堂:全世界有7成人都唔知Harmony係乜嘢!

談到Counter Melody,當然要深入問一下LoLo樂理方面的事情,順道跟大家上一課,他說:「從Orchestration(配器法) )嚟講,個秘訣就係Counter Melody!」他解釋在Symphony Orchestra中,簡單劃分成高、中、低三個音域,要做出精彩編曲重點在於Counter Melody同Harmony(和聲)的構成。

另一個重點是Chord(和弦)與Scale(音階)的配搭,加上在12個Key中不同和弦、音階的配搭衍生出各或各樣的和聲,他說:「我哋呢300年忽視咗Chord與Scale關係嘅teaching,所以到依家世界上真係識Harmony嘅人得30%,其餘嗰7成都唔知係乜嚟㗎。再深入啲講,喺Circle of Fifth(五度圈)計出嚟有9400個Scale,我哋全世界用緊大致上得60個Scale左右,所以音樂係千變萬化,你越識得多發揮空間就越大!」

難得與LoLo做訪問,當然要取下經,各位準備好上堂未?(資料圖片)

結他堂:妙用Capo令普通和弦變精彩

LoLo提到今次《果子》選用了尼龍弦結他,除了音色比一般民謠結他(Acoustic Guitar)柔和之外,他活用Capo(移調夾)令和弦變得更有色彩。LoLo解釋:「《果子》嘅編曲好簡單㗎啫,用1、4、5 Chord之嘛。唯一有特色係,我用咗一個夾三條線嘅Capo夾第5格,保留6、2、1線係Open String(空弦),出到嚟嘅Chord就唔再係基本的1、4、5chord,變得更有色彩,你唔用呢個capo係彈唔到呢個特色,呢個係類似DADGAD tunning嘅彈法。」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嘗試參考LoLo的做法,相信對你的彈奏也會有所啟發。

LoLo對木結他彈奏相當有研究,今次《果子》用Capo令普通1、4、5和弦變得有色彩。(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