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肉食】港女生波蘭發現小牛鼻環秘密 抱起母雞重新感受生命

撰文:吳韻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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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認識雞蛋的爸爸媽媽後,我很珍惜捧在手上的雞蛋,我要記住每一隻蛋都是生命。」Cass說。

每年夏天,Cass都會與波蘭籍丈夫到東歐的森林跟大自然和動物學習生活。今年更逗留了三個月,遊走波蘭、德國、挪威等地方,造訪高山上、森林中、農場等的動物。

「原來雞也有不同性格,每隻蛋也有生命。」
「我摘了朵花來餵一隻孤獨的驢仔,我們成為了朋友。」
「被拯救的狐狸,把WildPark的園長當成爸爸。」

Cass描述她和動物相處的情境,猶如一本奇幻小說。每隻動物在草地上悠然躺卧,任人觸摸。親密的觸碰,令Cass記起肉食和生命的關聯,反思工廠式農場對動物的傷害。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清晨,雪羊聯群爬上高山吃草和黏食大石上的礦物鹽。

以心跟動物聊天

Cass是香港知名的寵物攝影師,旅程中以照片紀錄她遇上的每一頭動物,雪羊、驢仔、狐狸、公鹿、乳牛和母雞等,這些都是香港不常見到的動物。每張照片都充滿生命力,動物在草地上玩耍、休息、打盹,如同仙境。

為了尋找雪羊的縱跡,Cass和朋友帶了個睡袋便去行山,天色漸暗便找了一塊大石底來睡覺,以防落雨淋濕。「朋友知道這裏能見到mountain goat,我們不能撐開帳幕,因為會把其他動物嚇倒。第二朝清晨醒來,我身邊便多了隻雪羊,然後放眼整個山頭,白色一點一點的都是牠們。牠們會黏山崖的石頭來吸取礦物鹽,好榮幸能夠看到這一幕。」

「只要你相信自己能跟動物溝通,信任直覺就會做得到。」Cass在WildPark(野生公園)認識了一隻年老公鹿,她從鹿的背後輕柔地撫摸着,一邊表達對牠的敬愛。「牠馬上拎轉回望跟我說謝謝,很感動呢。」這是心靈感應的一刻。

當Cass溫柔地撫摸老公鹿時,公鹿回過頭來,與Cass對望。
平日提起雞蛋,只聯想起炒蛋、蒸水蛋。生蛋的母雞就在我腳邊走過,我很大感觸,因為忽然記起蛋就是雞的生命,這樣簡單的事我竟然一直忘記了?
香港寵物攝影師Cass
「這裏的雞會飛到樹上睡覺!」Cass驚喜地發現雞的自然習性。

重新發現雞蛋生命

旅程中,Cass住在一位朋友家中。朋友自己種田養雞,那些母雞下蛋勤快,幾乎每天都下一隻蛋。牠們下蛋沒有特定位置,雞蛋東一隻西一隻。有的母雞下蛋後卻不愛菢蛋,瀟脫地轉身便走。其他母雞行過見到孤伶伶一隻蛋,就坐下菢起蛋來。「從前我覺得貓狗、牛羊等才會有感情,會思考,沒想到原來每隻雞都各有性格。」

年青母雞下的蛋,能夠受精,而年老的母雞仍然下蛋,但蛋卻孵不出雞仔。Cass拾起地上的蛋放在草帽上,一把陽光映照着每一隻蛋。「這跟factory farm(工業式動物農場)完全不同。平日提起雞蛋,只聯想起炒蛋、蒸水蛋。我忽然很大感觸,記起蛋就是雞的生命,這樣簡單的事我竟然一直忘記了?尤其是生這隻蛋的雞就在我腳邊走來走去時,更覺蛋是有生命的,吃時亦更珍惜。」

小牛鼻上的尖角鐵環,是為了防止牠飲牛媽媽的母乳。「放牧也如此,工廠式飼養的動物不是更糟嗎?」Cass不禁問到。

小牛鼻上鐵環的秘密

Cass將動物的照片上載到個人的Facebook,以文字記載感受。其中一幅照片被轉載過百次,照片中是一隻放養山上的小乳牛,鼻子掛上金屬鐵環,鐵環上有尖角。原來鐵環為了「防止」小牛從媽媽身上飲奶,因為尖角會刺痛牛媽媽的乳房,而小牛就只得吃草。母牛的奶,就是日常人們在超級市場買到的包裝牛奶。「可憐的母子,連最原始的親密接觸也被剝奪。連放牧也如此,大型農場的環境一定更惡劣」Cass感受到母子被迫分隔的悲傷。

「我跟奶農聊天,他說出售牛奶維生收入很少,而為了控制牛奶的價格穩定,有多餘的牛奶便會倒掉。我聽到後好傷心, 牛奶對牛BB那麼珍貴,卻有牛奶被白白浪費。」Cass減少了飲牛奶,以豆奶或其他植物奶代替。Cass也意想不到這一張照片會被多次轉載,不少人了解到真相後,反思牛奶的生產過程。

Cass和丈夫在草原上的遇上放養的奶牛。
小牛鼻子的金屬尖角鐵環,原來是為了「防止」小牛從媽媽身上飲奶。母牛的奶,就是包裝牛奶在超市出售。可憐的母子,連最原始的親密接觸也被剝奪。
Cass
Cass巧遇野生公園園主Mr. Wolf,他講述公園希望讓人體驗動物各方面的生活及棲息地需要,也讓人反思人類對大自然的責任和影響。

看紀錄片 不逃避殘酷真相

《Earthlings》是一齣有關人類如何待對動物、大自然的紀錄片,影片中,血腥的屠宰、毀掉珍貴的森林資源,殺死森中的動物的畫面,令Cass開始思考和追尋平日的食物的來源。「兩年前我看這齣紀錄片,看到一半,我便頭痛作嘔,差點看不下去。但作為人類一分子我不應逃避真相,我堅持睜大眼把它看完。」

不少人看過《Earthlings》都會減少吃肉,Cass亦嘗試吃素。「一來因為肉食生產過程殘忍,二來為着自己健康。另外,則因為我相信因果,」Cass頓一頓,反問記者信仰原因能否照直說。在這個以理性、邏輯先行的社會,記者明白Cass的擔憂,但信仰是個人選擇,記者鼓勵她說下去。「Farm Factory中的動物,跟現時的人類很相像,同樣沒有自由、被人壓迫。我希望能得到自由,要是我無視殘忍地對待動物的真相,果報就會回到我身上。我未能完全茹素,但意識到問題所在,會按自己的步伐減少肉食。」

我希望能得到自由,要是我無視殘忍地對待動物的真相,果報就會回到我身上。
Cass
把磨姑從泥土中拔出來會發出「卜」的一聲,這是一個生命,Cass對此同樣珍而重之。

以攝影專長 為動物帶來改變

追尋自由,先要由生活自主開始。「我想學Permaculture(永續農法)。」這是對生態友善、為人類開拓永續生活的農法。Cass在波蘭朋友的家中留宿,感受到他們以自己力量耕作而食、用雙手以禾、草、泥建屋的生活。「我們都被社會系統主宰着。唯有自己種農作物、生產電、才可以減少對外界的依賴。」身體力行學習與大自然共存,是以行動回應現實。

另外, Cass最近亦為香港非牟利獸醫服務協會(NPV)拍攝2017的動物慈善月歷,照片主題關於動物在日常生活中帶給人們的愛與扶持。詳情:https://goo.gl/76Ky5g

Cass試食了一朵野花後,發覺味道甜美,於是也請驢仔吃一朵。
城市人能與動物近距離接觸,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遇上一隻貓進食捕獵得來的老鼠,Cass趕緊拿出相機拍下這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