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巴車長罷工】由唱大戲到揸巴士 女車長如何搞出一場工運

撰文:潘嘉寶 梁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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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十多年的查篤撐事業,葉蔚琳四年多前的人生舞台由戲棚轉為巴士,加入九巴做車長,與同為車長的丈夫每天駕駛同一條路線。
上周三九巴公布車長薪金優化方案,美其名底薪加三成,由1.1萬元提升至1.5萬元,其實只是將原應屬於車長的獎勵金歸還車長。自言學識不多的葉蔚琳組識「月薪車長大聯盟」,與小型的九巴僱員工會跟資方周旋,要求實加底薪至1.8萬元。在給資方不足24小時考慮限時結束後,葉昨下午宣布晚上8時進行罷駛半小時行動,因資方強硬發警告公告,於是宣布行動升級,揚言延長罷工至午夜12時。
但這次不合「合尺」,葉蔚琳僅得丈夫等數名車長支持,只有五架車停駛,僅「佔領」尖東麼地道巴士總站,毫無威力,她遭九巴派職員趕離車長駕駛座,落淚當場。兩夫婦未來如何,有待九巴發落。
任何行動要天時地利人和配合,有九巴工會人士指出,這次工運的死因,至少欠缺天時和人和。

葉蔚琳澄清並無被停職,着大家不用擔心。(羅君豪攝)

九巴上周三(21日)單方面向個別工會宣布優化薪金方案,九巴僱員工會及「月薪車長大聯盟」批評相關安排未獲全體員工同意,並要求將薪金調整至1.8萬元以上。

由投身粵劇「唱大戲」到轉行揸巴士的「師姐」葉蔚琳,並非來自九巴「龍頭」工會,亦「無牌頭」,只是一名普通女車長。她昨下午宣布因資方沒有回應,決定落實罷駛行動,呼籲車長在晚上8時「行到邊、停到邊」,令全港陷入大塞車危機。她可謂勇字當頭,在行動前揚言無懼被炒,「死就死我先」。最終只是虛驚一場,草草在晚上11時許結束行動。

參與罷駛車長只有數人,尖東麼地道巴士總站有九巴未有按時開出。(羅君豪攝)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次發起行動的月薪車長大聯盟發起人葉蔚琳,本為一個的寂寂無聞「師奶」,不問世事,但因公司未能為車長待遇訴求發表對話,故站出來為同事們發聲。

20年前演藝畢業做粵劇花旦

現年49歲的她,近20年前於演藝學院畢業,為粵劇花旦演員,但有感演員的路越來越難走,加上演出服裝等花費很高,故離開深愛的行業,積極轉型。「因為好鍾意揸車,所以轉做另一個專業。」4年多前加入九巴做車長,近年跟丈夫一樣,專職駕駛來往荃灣至尖東的234X線。

我哋一直都係最溫和嗰一類人,但公司無顧及過我哋,真係好踐踏我哋尊嚴。
月薪車長大聯盟發起人 葉蔚琳
葉蔚琳在被趕落巴士後,終也激動帶淚。(梁煥敏攝)

説起昨晚講話當中,數度哽咽又落淚,葉蔚琳表示,自己亦曾因小事跟乘客有爭執、被乘客襲擊至右手臂受傷。她說,今次公司至罷駛行動開始前未有任何答覆,相當感觸,「我哋一直都係最溫和嗰一類人,但公司無顧及過我哋,真係好踐踏我哋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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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傍晚準備罷工前,葉蔚琳匆匆花十分鐘,吃了碟芙蓉蛋飯。(梁煥敏攝)

葉蔚琳多次向傳媒表示自己不怕「被炒魷魚」。勇敢爭取的背後除因硬朗的性格影響外,同為車長的丈夫體貼支持也不無關係。今日行動期間,丈夫劉先生與她共同進退,未有多言,只一直默默站在她背後,不時輕拍肩膀作出鼓勵,感受到二人互相扶持、鼓勵的一面。

葉蔚琳(右二)與丈夫劉先生(左二)夫唱婦隨,都是九巴234X線車長。(梁煥敏攝)

解構行動失敗原因:欠人和 其他工會拒撐

罷駛行動可謂「雷聲大、雨點小」,究竟有何因素引致行動失敗。得不到主流工會的支持可謂致命傷,九巴現時有5個活躍工會,包括隸屬工聯會的汽車交通運輸業總工會九巴分會、隸屬職工盟的九巴員工協會、隸屬港九工團聯合總會的九龍巴士職工總會;餘下兩個是九巴職員權益工會和九巴僱員工會。

當中汽車交通運輸業總工會九巴分會有逾6,000名會員,屬「龍頭」工會,已表明不會響應。該分會副主任黎兆聰昨午指,該會不會跟隨相關工業行動。 九巴職員權益工會理事長李國華就表示,不反對行動,但不會特別呼籲會員參與。至於支援大聯盟是次罷駛行動的九巴僱員工會,據知只成立兩、三年,會員人數有限,葉蔚琳的「月薪車長大聯盟」更是上周後期才爆出來,之前未曾聽聞,要凝聚其他車長不易。

工會人士批欠天時:行動太心急倉卒

向來搞工運要有計謀,有工會人士直言大聯盟今次的行動來得太倉卒,「星期三(優化薪酬)有方案、星期四開始嘈、星期五就話會有行動,要人(九巴)星期六下午3點有回應,否則8點就罷工。」他認為應給時間予工友、九巴及外界消化整件事,才進行行動。

除了「一味衝」外,該工會人士又指大聯盟不聽同業意見,更反指其他工會「抽水」,「你叫其他工會點會幫你!」大聯盟事前準備工夫亦做得不足,是一個「三無」行動,「只是一個聯盟,又唔係註冊工會、事前又無信畀九巴、又無向警方申請、又無會員投票授權去搞。」種種原因註定行動失敗。

該工會人士續稱,今次的行動可以「好大鑊」,發起人隨時要負上法律責任:「封香港道路,同佔中有咩分別?」

大聯盟不聽同業意見,又指摘我們「抽水」,你叫其他工會點會幫你!
指出罷工失敗原因的九巴工會人士
最終只有零星車長響應罷駛行動。(羅君豪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