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陳仔」涼茶舖歷盡大時代 老闆嘆10蚊碗葛菜水 一半是租金

撰文:曾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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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九龍城70幾年的「陳仔」涼茶舖,在衙前圍道的店舖,不少熟客都會放下十元,叫一碗葛菜水,一飲而盡便離去;亦有新客會查問每款涼茶的功效,希望對症下藥。
隨著九龍城寨拆卸、啟德舊機場關閉、租金愈來愈貴,加上枝裝涼茶大舉攻入超市,「以前城寨同機場還在的時候,生意做到無停手,七八點就可以關舖,現在卻要做到12點才關舖,時代變了。」他又慨嘆,十元一碗的葛菜水,「一半價錢是付店舖租金。」

陳仔涼茶舖在九龍城區植根70多年,近年不斷面對大幅加租的困境。(曾穎詩攝)
涼茶舖由街頭起家,煲茶開檔都是陳伯親力親為。(曾穎詩攝)

走在九龍城衙前圍道,很容易看到一家裝潢算是新式的涼茶舖「陳仔」,出產的葛菜水遠近馳名,但店面不老,招牌卻已飽歷風霜,因為該店其實已在九龍城區內屹立超過70年。

街邊檔起家

賴老闆說,自己是店舖第二代舵手,28年前才接手。他憶述自己接手前,全靠外叔公陳伯一人獨挑大樑:「以前太公用擔挑將兩大桶的葛菜水涼茶,在九龍城城南道街邊開擋擺賣,但經常有政府人員驅趕,生意受損,才會決定搬入去現址附近的店舖。但舊舖簡陋,而且天氣熱,又沒有冷氣機,最後才搬到衙前圍道現址。」

賴老闆大嘆生意難做,會飲傳統涼茶的年輕人越來越少。

九龍城是香港其中一個富有歷史故事的地區,能在區內逾一個甲子而不倒下,「陳仔」的確歷盡時代變遷:九龍城寨風光過然後根拔起、啟德機場的轟隆聲劃破天際又歸於沉寂,說「陳仔」是九龍城的歷史見證者,相信亦不為過。

賴老闆:超市賣的涼茶只可以叫汽水

時移世易,港人在夏天飲碗涼茶清熱解暑,己由一碗碗的即製涼茶,變成一枝枝包裝精美的涼茶飲品。賴老闆坦言,現今市民在超市已有一大堆不同口味的涼茶,選擇花多瞭亂,不用特意行到店舖飲涼茶,「超市的涼茶只可以叫汽水,添加一堆防腐劑,不新鮮亦無益。而自己涼茶舖的涼茶都是真材實料,每日新鮮煲。」

江小姐指雖傳統涼茶舖有枝裝賣,變得方便,但包裝較簡陋,對年輕人的吸引力較低。

嘆涼茶利潤低微

香港已有多家小店敵不過加租、重建或無人傳承,走向末路,賴老闆亦坦言,租金問題令經營生意極為困難。他形容,現時舖位月租6萬,今年已加租一成,但前年的加幅高達三、四成,大叫吃不消,「曾經有一位客人不滿一碗葛菜水為何要10蚊咁貴,一罐汽水都是5蚊,不如買汽水飲解暑。」賴老闆解釋指,每賣一碗10元的葛菜水,其實有一半約5元是租金,若計算材料費等成本,利潤極低微。

訪問期間,有兩位年輕的內地遊客呂小姐及江小姐不約而同地表示,一盅40元的龜苓膏並不便宜,因為內地最貴的不過是賣20元,在港旅遊走進涼茶店,純粹是為了「下火」。賴老闆坦言對前境不感樂觀,「現在可以捱落去是為了街坊,但附近地鐵若開通後,能否做下去都成問題」。

盼涼茶文化傳承

對於未來賴老闆大呼可惜,「不單是傳統涼茶舖難做,而是所有老舖都好難做。」他希望涼茶的文化可以傳承下去,「以前是爸爸帶兒子來飲,再由兒子帶兒子,現在好難再見到這個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