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錫進勸和新東方內訌 俞敏洪正全力應對危機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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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股上市公司,由教培業轉型直播帶貨成功崛起的內地新晉電商巨頭東方甄選爆發內訌,董事長俞敏洪痛下殺手,免掉了東方甄選CEO孫東旭的職務,由本人親自兼任。俞敏洪還在網上向粉絲公開道歉,又拉受委屈的當事人董宇輝一起合體直播,試圖挽回不利局面。

因為直播帶貨行業火爆,加之新東方、俞敏洪、董宇輝等都是內地流量IP,這一事件成為近兩天內地輿論場的頭號事件。內輿論場頭號流量大V,雖已從《環球時報》總編輯位置上退休,但是在輿論場卻一直相當活躍的胡錫進,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話題。

胡錫進認為,新東方已經吸取了這次事件的教訓,由俞敏洪帶隊正在努力補救。他希望這次事件不要在東方甄選內部造成太大裂痕,呼籲董宇輝認清自己在這場衝突中的弱者角色,並且要善用弱者角色,不要被孫東旭和團隊打壓、排擠影響,也不要過度為自己爭利,應該以公司大局為重,繼續給東方甄選打工。

去年6月,隨著前新東方高中英語老師董宇輝(右一)在直播間的雙語講解迅速走紅網絡,新東方在線在俞敏洪(右二)帶領下成功轉型「東方甄選」,並實現了上市後首次盈利。 (網路)

胡錫進認為,董宇輝是靠走情懷路線,以文化人標籤來贏得市場認可的,他和另一個純靠商業流量的內地直播IP李佳琦不一樣,不能太有錢,不能奔着錢去。如果董宇輝為自己過度爭利,和東方甄選一拍兩散,那麼他的弱者角色會迅速破功,光環將迅速消失,自己會被粉絲拋棄,對東方甄選和俞敏洪也會造成巨大損失,因此不建議董宇輝走「再創業」之路。

中肯地說,胡錫進的建議一片好心,是一個為東方甄選好,為俞敏洪好,也為董宇輝好的「三好方案」。如果董宇輝放飛單幹,可能確如胡錫進預測的那樣,不僅東方甄選會瞬間跌到谷底,俞敏洪需要頂着輿論指責與財務壓力再從零布局做起,對董宇輝來說,也可能面臨不可預知的市場風險——可能是光環喪失的風險,可能是創業失敗的風險,也可能和新資方及合夥人再次決裂的風險。

但是,希望是一個方面,現實是另一個方面。胡錫進的希望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現實因素,人性,以及直播行業以IP為核心競爭力聚攏資本和團隊資源的獨特商業屬性。

其實東方甄選這場風波,在最底層支配其形成並演化為一場風暴的,就是人性以及俞敏洪對這一商業屬性的認知不足。董宇輝在團隊被邊緣化至少有三大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他突然躥紅,引發團隊其他人妒忌,包括孫東旭。人往往不妒忌陌生人的富有,但是對身邊熟悉的人突然爆紅暴富會極度妒忌。第二個原因是在此過程中,隨着由幾千萬粉絲打底的核心價值和江湖地位形成,董宇輝自己的心態和行為也開始發生某些變化,更加劇了他與團隊成員的不和諧氛圍,包括與孫東旭的矛盾。第三個原因最主要,也最根本,是俞敏洪(及執行他旨意的孫東旭)為公司穩健考慮,試圖降低對大IP董宇輝的過度依賴,逐步「去董宇輝化」,結果孫東旭「去董化」手法太差,被董宇輝和粉絲看破手腳,引起了董宇輝不滿和粉絲暴動,俞敏洪沒辦法,只能借孫東旭的頭安撫人心。

現在的情況是,董宇輝和團隊、和俞敏洪之間的裂痕已經產生,這個裂痕是可以修補的嗎?如果董宇輝選擇留在東方甄選,他的待遇能達到他的要求嗎?俞敏洪會給他多少股份、多大的經營自決權力?他會為遷就董宇輝個人而犧牲整個團隊嗎?

俞敏洪。(資料圖片)

受此事件影響,俞敏洪難道不會在緩兵之後,繼續更隱蔽、更堅定地「去董宇輝化」?董宇輝難道不會死得更慘?反正縱觀歷史,橫看商界,還從來沒有哪個王朝、哪個商業體,在已經喪失信任的情況下僅僅基於利益捆綁還能緊密合作,還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或企業領袖,一度被下屬騎劫,在翻過身後不解除威脅。董宇輝和俞敏洪能成為特例嗎?

特別是,在以IP為核心價值的直播圈,已經有那麼多人、那麼多機構向董宇輝伸出橄欖枝。他只要表示願意加盟或單幹,收入會瞬間十幾倍、幾十倍翻滾,幾十億上百億創始資金會立刻蜂擁而至,他能頂住這樣的巨大誘惑嗎?

從基本人性的角度,上述問題的答案其實都不難得知,事實上,觀察內訌發生後俞敏洪和董宇輝的互動也可以發現,一直都是俞敏洪在說董宇輝不會離開東方甄選,而董宇輝一句話這樣的話也沒接,包括在兩人合體直播期間,態勢已經相當明顯。

有鑑於此,胡錫進的勸和建議很可能會落空,俞敏洪的危機公關也只是暫時穩住局面。董宇輝即便今天不離開,明天也會離開,今天離開可能是主動離開,明天離開,可能就是被動、無奈地離開了。中國歷史上,這種劇本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