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9周年仍有傷痕未撫平 黃琦身患絕症三度入獄仍堅持維權

撰文:林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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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汶川大地震9周年,當日廢墟爬滿新葉,當日傷痕也已結痂,但9年過去,仍有人奮力掙扎,仍有人無家可依。
當年這場「天災」帶來的死傷情況震動人心,共造成逾7萬人死亡,近3萬人受傷,近2萬人失蹤。「天災」之外,是不可避免的「人禍」,對震前「豆腐渣」工程、震後重建工程、心理援建、兒童上學等問題的質疑聲至今源源不絕。

汶川縣雁門鎮,地震給山體留下的道道溝壑依然清晰可見。(視覺中國)

日前,有川震地震家屬照例前往北京舉行紀念和抗議活動,要求當局回應大地震中暴露的「豆腐渣」工程。據報道,前往北京上訪的死難家屬卻遭警告和管控,有死難家屬對媒體表示,有家屬前往國家信訪局時,被駐京辦的工作人員遣送。

「豆腐渣」工程之外,遇難兒童的上學問題亦不容忽視。震後,曾有官員承諾「協助遇難學生家長再生子女入學」,至今都未實現。有遇難家長就子女的生活補助向政府提出訴求,希望獲得相關優惠政策,但隨著官員更替,新任官員未必會兑現先前承諾。亦有聲音指出,當地不乏有官員貪污賑災款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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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琦的煙一支接一支,電話一個接一個。(余俊亮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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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權者「醫師」黃琦,身患絕症三度入獄

維權者的道阻且長,助人維權者的路途亦不好走。公民維權網站「六四天網」創辦人黃琦,曾在川震維權上有積極行動,他在2016年川震8周年之時曾接受香港01專訪。時隔一年,他卻身困監牢之中。

1998年10月,黃琦與前妻體會到尋親不易 ,成立中國第一個專業尋人機構「天網尋人事務所」,彼時在官方媒體的描述中,天網有著「展示新媒體獨特的功能和優勢」、「映射出辦網人一片真情」的特點。

2000年「六四」前一日,黃琦第一次入獄,天網在當局語境中轉變為觸及敏感領域、捍衞人權事件,需要被封鎖的異端。在那份起訴書中,該網站被形容成「為六四鳴冤、為民運吶喊、為法輪功叫屈,準備建成中國第一家人權網站」。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發生後,黃琦13次進入災區,走訪40所校舍取證。28日後,黃琦因「非法持有國家機密罪」被捕。在中國,維權者往往是被維穩的對象,黃琦便是其中一人。彼時是他第二次入獄。

第三次逮捕講時間線拉到2016年。據黃琦的代理律師隋牧青介紹,2016年4月,綿陽市某部門曾給訪民出示一份文件,訪民將其影相後發布在「六四天網」,經相關部門事後鑒定,該文件為「絕密級」,創辦人黃琦受到牽連,於2016年11月28日被警方帶走。12月26日,黃琦因涉嫌「非法為境外提供國家秘密罪」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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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入獄,無不與維權有關。十幾年間,他有一半時間在監獄中度過。2010年,黃琦被診斷出新月體型炎症,醫生曾預言他壽命僅有五年。如今身患絕症的黃琦每日需要服藥9次。

僅管患病,黃琦在出獄後的工作量不減,每日18個小時處理訪民問題,彷彿已經成為上訪維權的醫師。只不過,時逢川震九年,「醫師」黃琦卻得不到適當的救治。

隋牧青對香港01記者表示,由於黃琦涉危害國家安全罪犯罪案件,會見律師需警方准予。但因黃琦病重,律師多次要求取保就醫,警方表示在偵查階段「不允許會面,稱黃琦病情已經得到控制,不同意律師會見。

隋牧青認為,黃琦案情簡單,被捕近半年,「於情於理」都應被準許會見。他指出,現時中國體現出「警權至上」的情況,不僅對律師有敵視和戒備,對被羈押人亦存漠視態度。

隋牧青為黃琦無法會見律師擔心,無法會見律師意味著無法得知黃琦在監獄的真實處境,黃琦在獄中否經受酷刑、飲食起居是否有所保障亦無法得知。他表示,目前在偵查階段,最主要的目標是為黃琦辦理取保就醫,「因為他真的病得很嚴重」,如果做不到,也希望能儘量了解黃琦在獄中的情況,向當局反饋,希望改善黃琦在獄中的處境。

時值川震九周年,亦有遇難學生家長向媒體表達對黃琦的關心,呼籲公眾站出來支持黃琦、譚作人等為川震發聲的維權人士,期望為遇難家長維權的人們能得到公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