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建築清退令 超齡農民工告別工地 老工人不解:我還能幹下去

撰文:蔡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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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官媒《工人日報》報道,截至目前,內地多個地區發文進一步規范建築施工企業用工年齡管理,超齡農民工正在逐步告別建築工地。報道指出,一些在工地幹了一輩子的農民工不解「我還幹得動,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幹下去?」一些農民工則表示支持「年紀大了,反應慢了,一旦出事,對家庭就是致命打擊。」超齡農民工面對轉型難題。

《工人日報》記者調查發現,如今上海施工現場已經難尋60歲以上的農民工,甚至超過55歲的都極少。2019年,上海市住建委、市人社局和市總工會共同發文,明確規定禁止18歲以下、60歲以上男性及50歲以上女性三類人員進入施工現場從事建築施工作業。

同時進一步規定,禁止55歲以上男性、45歲以上女性工人進入施工現場從事井下、高空、高溫、特別繁重體力勞動或其他影響身體健康以及危險性、風險性高的特殊工作。2021年5月,上海市建設工程安全質量監督總站再次發出這一工作提示。

《工人日報》指出,不僅在上海,內地多地均先後出台類似政策,對建築施工行業超齡農民工進行用工規范。相較於上海,各地規定中對各類情況作出了更為細致的規定。天津規定,因特殊情況確需安排或使用超齡建築工人的,施工單位應當對超齡人員健康證明(有效期為1年)進行核驗,並根據項目具體情況合理安排工作崗位。

內地出台政策勸退超齡農民工。圖為2016年造島農民工在美濟島上集合過春節。(新華社)

湖北黃岡則進一步將進入工地的工作人員細分為三類,在各地規定的基礎上,新增「禁止注冊建造師、注冊監理工程師年齡超過65歲的進入項目現場從事施工管理和項目副總、技術總工等主要技術類崗位參照注冊類管理人員,原則上年齡超過65歲後不建議參與施工現場技術管理。

《工人日報》記者發現僅2021年6月,湖北荊州、江蘇泰州都有事故發生,傷亡農民工均超過60周歲。其中泰州市住建局發布的高墜事故通報中指出,該市建築工地發生多起高處墜落事故,兩起事故亡者年齡超過60周歲。

2018年上海建築業也曾發生兩起較大事故,分別造成6人死亡,其中有3人超過60歲。上海市建設工程安全質量監督總站安全科科長崔勇指出,2018年全年建築業安全生產事故造成死亡的人員裡,超過60歲的佔比達到15%,而當時建築從業工人中,超過60歲的佔比僅有1%,考慮到超齡帶來的體力和意識問題都與風險要素相關,再加之施工現場居住條件差、重體力要求的高鹽高油飲食等對老年人健康均十分不利,因此上海市住建委聯合市人社局、市總工會在2019年研究出台了相關文件。

崔勇強調,「超齡農民工不能進入工地」存在誇大,超齡員工雖不能從事建築施工作業,工地其他輔助性崗位,比如保潔、保安、倉管等是不受影響的,也希望施工方為超齡農民工提供更為周全的安排。

部分農民工對相關規定表示理解,在青浦工地的沈師傅就是一例,他已經58歲了,最近幾年,和他年歲接近的老鄉們結伴外出打工,越來越難找到工地上的活兒了。目前,他們正在市郊建設農民自住的小別墅,和之前登高爬低比起來,風險小了許多。還有的農民工從事裝修、家政等新行當,漸漸適應了改變。

「許多農民工還想為家庭再出把力,這種情況我們非常理解。」上海市總工會相關負責人表示,對於仍有工作意願的超齡農民工,上海各方面積極協調,提供了保安、保潔和物業等相對較輕鬆的工作,同時將在勞動權益保障方面及時跟進,確保超齡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得到有效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