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會勢力龐大 馬克龍挑戰勞工改革勇敢定天真? 大罷工成首考驗

撰文:黎耀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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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統馬克龍即將面對上任後首場大型抗爭,法國總工會(Confédération Générale du Travail,下稱CGT)號召全國罷工,並於巴黎等多個城市發起遊行,反對馬克龍提出的勞工法改革方案。
工會在法國勢力龐大,往往能動員數以萬計工人罷工及上街,過去多屆政府均視勞工改革為燙手山芋。然而馬克龍在上任之初,即重點推行勞工改革,削弱工會權力,更不惜向反對者開火,展示他的求變決心。
在這次勞工改革中,法國數大工會立場分歧,今次罷工及示威規模,將考驗工會動員能力。《費加羅報》形容,今次是馬克龍與工會團體初次「拗手瓜」。

法國總工會(CGT)周二在馬賽、里昂及巴黎等多個城市舉行集會,反對勞工法改革,被視為總統馬克龍與工會的初次較量。其中在巴黎,示威者一度與警方發生衝突,警方發射水炮。(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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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的力量

法國近代發生多次大規模工人運動,早於1936年,多達600萬名工人罷工及佔領工廠,成功爭取有薪年假及提高工資。該國1946年起在憲法列明保障人民罷工權利,容許勞工透過罷工,爭取業界或社會利益。

1968年學生運動期間,工會趁機發動罷工,不但逼使政府調高最低工資,更修改勞工法例,要求僱用50人或以上的企業設有工會代表,與僱主就各項大小事務磋商,使工會在企業內部勢力大增。CGT高層韋瑟勒提(Celine Verseletti)直言,罷工在其他國家往往是抗爭行動的最後一步,在法國卻是「基本盤」。

法國工會在垃圾收集等基本服務業的勢力龐大,在罷工的日子,法國街頭不難看見垃圾堆積如山。(Getty Images)

雖然法國只有11%勞工加入工會,低於歐洲平均的23%,但當地工會權力大,加上策略得宜,抗爭效果反而較佳。法國工會特別重視交通、能源及垃圾轉運等行業,務求在發動罷工時癱瘓社會運作,逼使政府或資方讓步。1995年法國各工會聯合發動全國罷工,反對退休金改革,罷工維持24天後,當局宣布撤回方案。歷屆政府推行勞工政策改革時,無一不遇上工會猛烈抵抗。

去年反勞工法罷工 鐵路公司損失29

法國工會勢力之大,從罷工造成的經濟損失可見一斑:2016年5月至6月反勞工法罷工期間,法國航空宣布損失逾4,000萬歐元(約3.7億港元),國家鐵路公司(SNCF)的損失更高達3.1億歐元(約29億港元)。

2016年法國全國罷工期間,巴黎東南部的里昂車站一片冷清。法國國家鐵路公司(SNCF)事後估計,罷工引致公司損失3.1億歐元(約29億港元)。(Getty Images)

在各大工會中,以CGT歷史最悠久,影響力也最大,但會員人數最多的工會則是相對溫和的工人民主聯盟(Confédération française démocratique du travail,CFDT)。去年以CGT為首的多個工會亦曾號召罷工及示威,抗議當局強行通過勞工法改革,儘管未能阻止法案付諸表決,但已進一步重創奧朗德政府民望。

今次勞工法改革方案其中一項建議,是容許僱用少於50人的小型企業,直接與全體僱員商討工資及工時等待遇,並由僱員自行表決,無需獲得工會授權。此舉將直接撼動工會權力,尤以在小企業擁有大量會員的CGT為甚。CGT主席馬蒂內(Philippe Martinez)指勞工改革方案將令僱主享有無上權力,團結工會(Solidaires)則呼籲工人向政府施壓,直至當局撤回方案。

馬克龍不滿德國利用歐盟現況達致自身強大,認為德國有責任為歐盟付出更多。(路透社)

斥反對者「懶鬼」 馬克龍火上加油

整個勞工法改革主要涉及五大建議,包括增加勞資雙方磋商福利及工作環境的彈性,並為遣散費封頂,期望改善中小企招聘意欲,創造就業。馬克龍計劃利用行政措施推行方案,使國會只能表決法案,無法提出大量修訂動議。此舉雖然有助加快落實政策,卻削弱國會制衡力量。

馬克龍上周推銷勞工改革方案時,一度形容反對者是「懶鬼」或極端人士,引來左翼陣營不滿。CGT主席馬蒂內直斥馬克龍可恥,極左翼政黨「不屈法國」領袖梅朗雄(Jean-Luc Mélenchon)則認為言論侮辱法國人民,該黨將於下周舉行反勞工法改革示威,呼籲國民無論是否有工作,均應加入抗爭。

法國政治研究機構Cevipof研究員科特雷斯(Bruno Cautres)形容,馬克龍的言論屬火上加油,使局面迅速升溫。

「不屈法國」領袖梅朗雄周二(9月12日)現身馬賽,出席反勞工法改革示威。(路透社)

工會取態分歧 削示威規模

CGT一名高層表示,工會為今次勞工法抗爭準備已久,早於6月便開始向公眾解釋法案內容,游說人們加入,期望能動員最多示威者。CGT計劃下周四(9月21日)再次發動示威。

不過,主張向來激進的工人力量總工會(Force Ouvrière,FO)表明不參與周二的罷工,主席馬伊(Jean-Claude Mailly)稱,願意繼續與政府磋商,希望在適當時候才採取行動。CFDT亦對政府疑中留情,暫不會參與罷工。

CGT在去年的反勞工法示威中消耗大量資源,會員人數更被CFDT超越,淪為第二大工會,CGT如今只在小企業及公務員領域保持優勢。假如今次CGT未能動員大批支持者罷工,勢必重創其號召力,使它更難與馬克龍討價還價。相反,馬克龍有機會從工會的分裂得益,藉順利推行新政綱,展現他實踐政治抱負的能力。

巴黎示威變衝突 警發水炮

法國巴黎、馬賽、里昂及南特等多地周二有示威,反對勞工法改革,其中巴黎的示威隊伍於當地時間下午2時(香港時間晚上8時),從巴士底廣場出發。在巴黎,示威者與警員爆發衝突,有示威者投擲石頭,警方一度發射水炮。

罷工對巴黎市內交通影響不大,只有兩條近郊鐵路路線服務受阻。航空業方面,瑞安航空(Ryanair)表示周二有110班航班因罷工需取消,市場總監雅各布斯(Kenny Jacobs)促請法國政府採取行動,避免再有大批航空管制人員罷工。

今年4月及5月法國總統選舉期間,巴黎巴士底廣場一帶發生多次示威,4月底一次示威更演變成激烈衝突。(Getty Images)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