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操︱比拉絲:「我根本不應去東京」 玩命之旅後未決定是否退役

撰文:吳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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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體操女王比拉絲(Simone Biles)在東京奧運6項決賽之中,退出5項。她在《紐約雜誌》(New York Magazine)訪問中承認,以自己過去7年的心理狀態,根本不應該去東京。
堅持下去,只因不想讓惡魔得逞,黑人女性的身份,令她迫得自己更緊。

比拉絲早前到國會作證,指出FBI探員在拿薩事件失職之處。(Getty Images)

「經歷過去7年的事情後,我實在不應該再次參加奧運」,比拉絲說。她在訪問中沒有詳細交代7年前發生什麼事,翻查紀錄,2014年密歇根州立大學畢業生Amanda Thomashow向校方投訴隊醫拿薩(Larry Nassar)治療時非禮,令拿薩受到大學和警方調查,最終警方未有作出起訴;美國體操隊高層宣稱2015年才首次知悉「運動員的關注」,到2016年爆出拿薩持續性侵年幼女性逾30年之久,消息震撼全球。

由那個時間點開始,比拉絲一直受到心理折磨。2016年8月4日《印第安納波利斯星報》(The Indianapolis Star)刊登有關美國體操隊性侵案深入調查報道,3日後比拉絲便要出戰里約奧運。

比拉絲在拿薩性侵事件爆出後,仍能在2016里約奧運大放光芒。(Getty Images)

纏繞7年的惡夢

她彷彿沒有受到影響,首戰奧運即摘下4金1銅,奠定體操女王地位,實情內心一路備受折磨。拿薩事件持續燃燒,她到2018年才首度以受害人身份開腔講述事件:「那實在是太多了,但我不會讓他拿走我自6歲開始努力至今的成果。」

「我不會讓他帶走我的快樂,因此在我的精神和身體容許下,盡量忘記過去。」就算惡魔早已鋃鐺入獄,拿薩區區一個隊醫竟長年獲得包庇,背後牽連極廣,一班體操女將誓要查出真相,亦令事件一路纏繞着她。早前比拉絲才與一眾前隊友到美國國會山莊作證,嘗試找出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失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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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體操名將(左起)拉絲曼、比拉絲、馬朗妮和妮高絲,到美國國會作證,指出FBI探員如何在拿薩事件中瀆職。(Getty Images)

▼ 體操名將到國會作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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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前愈來愈緊張

一起作證的前隊長拉絲曼、前隊友馬隆妮已經退役,隊中只剩下她一個舊人。比拉絲是全球仰望的體操女王,32面奧運和世錦賽獎牌前無古人,4個體操動作以她命名,她其實沒有「繼續下去」以外的選擇。

她形容,東京奧運前心理狀況時好時壞,之前一個賽季的佳績,令她沒理由不繼續。她一直正在接受心理治療,抵達東京後卻開始感到焦慮,疫情下禁止家人和支持者到場,令情況變得更壞。「奧運開始前,我愈來愈緊張,失去應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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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絲自言,東京奧運女團決賽跳馬時能以雙腳落地是「奇蹟」。(Getty Images)

▼ 比拉絲在女團決賽跳馬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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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玩命」之旅

不幸在關鍵時刻,遇上體操選手的噩夢——twisties。這個心理障礙令選手在空中失去協調感,比拉絲也不想去到東京才退賽,但一夜間失去最擅長的能力,她也無能為力。比拉絲退賽時,正在出戰體操女子團體決賽中的跳馬項目,她認為帶着twisties去比賽猶如玩命,「能夠以雙腳落地,實在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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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出女子團體決賽,隊友為她拿下一面銀牌,之後的個人全能、自由體操、跳馬、高低槓4項亦陸續退出,直到最後一項平衡木,終復出上陣摘下銅牌。東京奧運之旅不似預期,但總算能夠全身而退,情緒病困擾中獲兩面獎牌,已屬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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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絲變身神奇女俠,開心地與隊友在美國巡迴演出。(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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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拉絲在訪問中同時訴說,黑人女性身份帶給自己的額外壓力,「身為黑人女性,我們必須做得更好。」她指出,「就算我們打破紀錄和有好表現,他們幾乎都會將它淡化,視之為尋常。」

她尚未決定是否退役,目前正在與美國體操隊隊友在美國本土各地巡迴演出,穿上神奇女俠(Wonder Woman)的緊身衣作體操表演。終於可以再次看到比拉絲發自內心的笑容,相信會令愛護她的支持者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