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西沙和南沙？　一張地圖展示美國對越南真實態度

進入10月上旬，河內開始為11月下旬舉行的第37屆東盟峰會與次年1月舉行的「越共十三大」大操大辦。包括總理阮春福、國會主席阮氏金銀在內的一系列政要也離開河內，四處巡遊。

當越南開始集中於國內事務時，這是總結並觀察該國若干周邊問題的好機會，河內此前在南海問題上與中美等大國的互動就再次成了華文世界矚目的焦點。

對越南來說，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從9月中旬到下旬就南海問題的一系列講話是值得注意的。美方甚至要求英、法、德等國與之一同行動，應對北京「強權」。

河內方面對此的態度可能是寡淡的。越方對此也只是單純歡迎相關國家在南海問題的支持。究其原因，美國駐越南大使館在9月中旬的一點小動作，或許就成了解讀問題的一條頗具參考意義的線索。

9月9日，美國駐越南大使館的官方臉Facebook頁面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這篇官樣文章的主要內容為「慶祝美越建交25周年」，回顧了兩國間25年的合作關係。

相對於平淡無奇的正文，文中配圖中的越南地圖罕見地包含了南海水域以及西沙和南沙（越南稱黃沙與長沙）群島。考慮到美、越建交至今，美方在所有公開場合展示的越南地圖上均沒有呈現過相關內容，這一罕見表態隨即讓越南民間大受鼓舞。

不過，美國駐越南使館的「意外」表現不能影響河內當局的長遠判斷。

的確，越南外交部長範平明在9月10日舉行的東盟峰會上稱「歡迎美國為東盟為維護南海的和平、穩定與發展所做的努力做出的積極貢獻」。但這種「歡迎」在越南的外交話語體系中只是一種傳統表現：越方一向「歡迎」大國在南海問題上對其展開聲援，但越方在具體措施上並不選擇與任何一方過分接近或「結盟」。

事實上，越南總理阮春福亦在大會上指出，南海地區「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局勢正出現越來越多的波動」不利於和平與穩定。這一現象也意味着河內方面仍在堅持其傳統的均勢外交，相對於往年越方期待藉助美國軍事存在，利用中美平衡，確保越南在南海既得利益的局面，本年度越方的立場也很難出現更多偏移。

畢竟，海上問題是可以迴歸中越之間正常的外交渠道的。雖然河內方面在8月下旬曾就中國向南海試射高超音速導彈一事發表過抗議，但這也只是河內與北京之間的例行公事。也就在9月中下旬，中、越之間的警務、安全等合作仍在如常展開，越南公安部在9月的一次會晤中還透露了希望取得中國新冠疫苗的意圖。這使得一張地圖在越南終究難得掀起風浪。

說到底，在美國眼裏，南海既不屬於中國，也不屬於越南，美國官方機構展示的中越地圖都不包含南海。這種官方態度最終讓美國駐越南大使館在9月15日後突然口風一變：在媒體和輿論激起軒然大波之後，美國使館編輯了在臉譜發表的帖子，換了一張美國認可的「正常」越南地圖，上面沒有西沙和南沙。

越南網民對此也大為光火，轉而從9月15日前的紛紛點贊改為集體「dislike」。到9月末，該帖子的七千多個表情中，就有六千個負面評價。在該帖子下的兩千多個評論中，以9月15日為分水嶺，此前大多為正面內容，如「美國偉大」，「歡迎美國政府」，此後大多為責罵，批評美國反覆無常，「一次又一次擾亂越南社會，居心何在」。

但對於越南當局來說，美國的這種態度對其立場並無影響。更不用說河內當前的眼光可能也已經超越了單純的南海問題。

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已指出，在國際和地區新冠肺炎疫情複雜難料的背景下，隨着許多國家陷入嚴重衰退，隨之而來的「戰略競爭、經濟競爭、貿易競爭持續激烈」，第四次工業革命蓬勃興起，在許多領域上創造突破，給各國帶來的機遇和挑戰並存。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伴隨着美國用一張地圖展示其態度，越方以不變的立場應對美國的變化或許也顯出了足夠的穩健與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