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康復不代表選舉一切如常

白宮醫生康利（Sean Conley）周六（10月3日）指特朗普已經退燒，其咳嗽、鼻塞、疲勞等徵狀都有好轉，不過病情仍須觀察。按照據稱是白宮幕僚長梅多斯（Mark Meadows）同日的說法，「未來48小時」卻是關鍵。然而，即使特朗普能夠戰勝新冠病情，這也不代表10月下旬的大選最後衝刺能恢復正常。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TO）的說法，從染上新冠肺炎到痊癒，徵狀溫和的病人通常需時兩周，而病情嚴重的病人則需長達六周。如果特朗普的病情短期內未見急轉直下，他似乎仍有望在10月下旬「凱旋回歸」選戰。

康復後徵狀仍在

然而，新冠疫情其中一個愈來愈受關注的面向正是「已康復」（即出院和檢測陰性）病人長期徵狀未除的問題。根據醫學期刊《刺針》（The Lancet）9月1日發表的文章，一項觀察研究顯示，平均染病71天之後的100位已康復病人當中，有71位的心血管磁力共振掃描不正常，同時有36名病人表示呼吸困難和有不正常的疲倦感。

另一項本年7月發表於《美國醫學會雜誌》（JAMA）的文章亦顯示，有分別53%及43%的已出院病人在染病兩個月後仍然有疲勞和呼吸困難的徵狀。這類長期有徵狀的病人現已被稱為「long-haulers」，即長期帶有病後徵狀的人。

根據上述的《刺針》文章，常見的病後徵狀包括：極端疲勞、肌肉無力、低度發燒、不能集中注意力、局部喪失記憶、情緒轉變、睡眠困難、頭痛、手腳針刺式痛楚、肚濟和嘔吐、失去味覺和嗅覺、喉嚨痛和吞嚥困難、皮膚出疹、高血壓、呼吸困難、胸口痛、流汗等。

目前，各界對於新冠肺炎的長期影響所知不多。此《刺針》文章的目標就是提供一系列問題，呼籲學界加速在這方面的研究。

根據WHO的說法，類似的長期徵狀在重症和輕症病人身上都有發生，而且有高血壓、肥胖或有精神病患的人將有較高風險。根據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本年3月至6月期間的研究，有高達35%的無須住院者在確診兩周之後仍然未能回復正常的健康狀況。

由於「long-haulers」的現象似乎不罕見，即使特朗普徵狀維持輕微，身高體重指數（BMI）達30.5、屬於「肥胖」的他在病毒檢測陰性康復出院之後，可能仍要面對上述一系列的病後徵狀。

後特朗普時代提前到來？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發生，特朗普不止要缺席（親身或遙距）原訂在10月15日舉行的第二場總統辯論，而且連在10月22日的第三場總統辯論似乎也無可避免要被取消——畢竟一向注重自己強人形象的特朗普絕不能容許自己抱病在他經常批為老邁遲鈍的拜登面前示弱。

這對選情將會有至少三個層面的影響。

其一，雖然總統辯論難改民眾投票意願，可是當特朗普勝選之路幾乎全賴搖擺州的幾萬票之差的時候，以辯論反壓拜登已是選前最後一個月明顯可見的操作。未能擺脫徵狀的特朗普將自絕此路。

當然，特朗普染病本身可能會使民眾對他倍感同情，或有助選情。目前，美國普遍的民調仍未及反映其染病的影響。不過，一項由《紐約時報》在搖擺州賓夕法尼亞州（Pennsylvania）一連三日進行的民調就有包括特朗普染後的10月2日，如果按此民調結果間接推論，特朗普的染病對於其支持度似乎毫無影響。

其二，當特朗普稱病缺席辯論，外界就不能不質疑特朗普還有沒有掌握美國行政機關所需的健康狀況。此刻總統住院，不少人已質疑何以特朗普不放權由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代行總統職務。

此等質疑，再加上白宮對特朗普病情的溝通混亂，定將進一步打擊特朗普的支持。

其三，當特朗普未能完全清除徵狀之時，即使是特朗普的支持者也不能不擔心特朗普即使成功連任，他有沒有能力繼續執政——按照諸如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SARS）的冠狀病毒的經驗來看，患者的病後徵狀可能持續數年之久。

根據一個2009年的研究，40%的SARS康復者四年後仍有長期疲倦的問題，普遍面對就業困難。另一項2010年的研究也顯示不少康復者兩年後的運動能力仍有受損。

於是，一直在特朗普身邊扮演忠實配角的彭斯或將會對選舉有更大的影響，正如拜登副手賀錦麗（Kamala Harris）一般。從這個角度看來，10月7日照常進行的副總統辯論對選情而言，可能就不再是「例行公事」。

如今服用了瑞德西韋（Remdesivir）又以緊急使用形式採用了藥廠Regeneron的「多株抗體雞尾酒療法」（polyclonal antibody cocktail）的特朗普，可能會在未來一兩周內宣布康復。然而，在選前不足一個月，「新冠餘波」或許會為特朗普時代提早劃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