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疫苗方案失方寸 全民接種第三針爭議重重

撰文:藺思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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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以來,拜登政府可謂內外交困。繼廣受詬病的阿富汗撤軍行動後,政府試圖加速疫苗接種、緩和Delta變種引發的新一輪疫情衝擊的努力收效甚微。
鼓勵接種、部分領域要求強制接種,以及向經濟部門施壓.....循序漸進的措施仍然未能說服大量對疫苗疑慮的民眾擼起衣袖,不得已之下,拜登推出了強制疫苗令,同時開始籌備推廣第三針,但方案不僅招致共和黨州長、議員們的反彈,連美國食品和藥物監督管理局(FDA)也有專家不滿辭職。

回看今年4月,拜登政府推出的數項措施促使疫苗供應大幅增長,疫苗接種速度達到每日300萬劑的峰值。到了7月下旬,美國的疫苗接種效率就開始停滯不前,在7月24日至9月9日間,美國全程接種率僅上升4個百分點,以52%位列G7國家之末。也是在這時,拜登呼籲各州和各級地方政府推行100美元現金獎勵來吸引民眾接種疫苗。此前,聯邦官員也做出承諾,支持各州政府推行高達100萬美元的接種抽獎活動,希望能激勵民眾以迅速達到群體免疫效果。但這只在俄亥俄州(Ohio)等部分地區成效顯著,拜登在7月4日前實現70%人口實現部分接種的目標最終落了空。

不為所動的25%

接下來,拜登加強了疫苗推行力度。8月,政府開始在聯邦僱員間實施疫苗和定期檢疫「二選一」的政策,要求接種疫苗的員工簽署承諾書,若接種信息不屬實,可遭罰款和監禁;員工若不願接種,則需接受每周一次的強制檢測、並遵從嚴格的口罩令。

儘管沒有在其他領域推出行政令,拜登邀請商界人士會面,向他們施壓來推行同類措施。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拜登對於推出全民疫苗強制令、甚至在聯邦僱員、從海外來的遊客間實施疫苗令都相對謹慎。

當下美國的社會現實便是政治嚴重兩極分化,強制疫苗令勢必引起保守派反抗。然而, 在激勵性和半強制性措施下,仍有多達8千萬可接種的民眾(即人口的25%)選擇不接種,當中以共和黨人居多。

醫療政策研究機構凱薩家庭基金會(Kaiser Family Foundation)6月底的一項民調顯示,86%的民主黨人已經接種至少一劑疫苗,在共和黨人間這個比例則只有52%。綜合多方民調數據來看,這些堅定的反對者不完全是認為疫苗對人體有害、或是疫苗生產背後存在某些陰謀的反疫苗人士,也可能包含許多相對邊緣化、沒有保險且一向缺乏社會醫療服務支援的人群。

美國疫情加重,當局開始强制教師打疫苗。(美聯社)

強制疫苗令遭共和黨反對

疫苗接種目標遠未達成,Delta變種又導致各地醫療壓力再次大增,拜登最終在9月9日宣佈,在所有員工數在100以上的公司實施疫苗或檢測二選一的政策,相當於要求全美三分之二的僱員接種新冠疫苗,否則將接受嚴格的檢疫措施。他在白宮新聞發佈會上表示:

我們一直耐心等候,但我們的耐性越來越少,而你們的拒絕(接種)已經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美國總統拜登

不出所料,德州、密蘇里等共和黨州州長都做出強烈回應,譴責此舉違憲、侵犯憲法第二修正案賦予民眾的權利,南達科他州(South Dakota)及懷俄明州(Wyoming)等州州長均以起訴要脅。

儘管反對的聲音激烈,但拜登此舉是經過縝密考量和規劃而行的一步。近期民調顯示,過半美國人支持強制疫苗令,顯示措施具有一定的民意基礎。

拜登籌第三針過冬 科學界有所質疑

圍繞強制疫苗令的爭議在很大程度上是政治性的,但推廣第三針的計劃則不然。畢竟目前全面讓國民打到第三針的國家尚少,科學上對於是否廣泛接種第三針也存在廣泛爭議。

面對Delta變種頻頻衝破疫苗防禦網、許多全程接種患者紛紛「淪陷」,拜登似乎焦急起來,宣布在9月20日向所有完成接種八個月的民眾開放第三針,「這會增強你的免疫反應,加大對新冠肺炎的防護力。面臨可能出現的新變種,這是我們保護自己的最佳方法。」

但是這一措施遭到了FDA兩位高層的反對。來自FDA轄下疫苗研究和審評辦公室總監Dr. Marion Gruber以及副主任Dr. Philip Krause均在本月初辭職。儘管FDA和白宮均沒有說明二人辭職的原因,但兩人都已表明反對是次第三劑疫苗計劃。

在13日發表於權威醫學雜誌《刺針》(The Lancet)上的一篇論文中,兩位專家聯名其他16名來自各國的專家批評廣泛推行疫苗加強劑的政策,認為接種加強劑帶來的任何可能好處,都不會比給世界各地還沒有接種的人口接種疫苗的效果更好:「即便(數據和實驗)最終證明加強劑能夠降低重症的風險,比給已接種人口注射加強劑,把現有的疫苗供應給沒有接種的人口能拯救更多的生命。」

8月31日,拜登在白宮出席發佈會。(AP)

事實上,CDC今年8月發佈的研究報告也顯示,只要全程接種現有的疫苗,依然足以保護人們、不至於患病入院,而這在防疫效果上,無疑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如此看來,拜登推行第三針的政策似乎缺乏充分的科學證據支持,反而,讓遲遲不願接種的群體馬上接種,推高全面覆蓋率,才是眼下美國防疫最重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