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小紅書的筆記到這邊探店，想看看有沒有小時候在家讀過的舊書，果然找到了。」北京元羲書店內，讀者張瑞穿行在書架間，最終將目光停留在金庸、古龍武俠小說集，能尋到童年回憶，他滿是欣喜。

這家藏在北京北三環某下沈廣場的獨立舊書店，開業近兩年。如果不是慕名前往，一般路人或許難以發現這裡還有一家舊書店。

這是一座規模頗大的舊書店。據介紹，書店面積達1100餘平方米，相當於兩個半籃球場。步入店內，抬眼可見島台和書架上有序擺滿中外文舊書，掛歷、舊式手電筒等老物件，亦在其中。這裡收藏有30萬冊舊書、數萬張光碟磁帶等。舊書、舊報售價多在十元至幾十元（人民幣，下同）不等，部分乾隆年間的地契、名人手稿等則需數萬元。這些「寶藏」多來自個人讀者捐贈或從各地回收採買。

其實，京城並不乏元羲書店這樣的舊書店。歷史上，琉璃廠、隆福寺等曾是舊書繁盛之地，百家書肆（「書肆」是中國古代對書店的稱謂）各有千秋，不少內地名人珍貴手跡流轉其中。現在，北京的舊書店依然星羅棋布，主要散落於各大商圈、街巷之中，是愛書人的好去處。比如，中國書店作為內地首家國營舊書店，已成立60多年，至今仍是不少內地舊書迷買舊書的不二之選。

進入電商時代，孔夫子舊書網、多抓魚等內地二手舊書交易平台讓讀者輕點鼠標即可買到心儀書籍，但仍有一些書友選擇到實體書店，享受扎進書堆的獨特體驗。元羲書店也在線上有銷售。不過，店主趙華說，自己鍾愛囤舊書，隨著所囤舊書越來越多，她乾脆又開了線下書店。

「我平時逛的書店較多，雖然多在網上買書，但仍喜歡實體書店的氛圍，尤其是觸摸書本、被書本包圍的感覺。」北京讀者刁樹黨曾受《京都古書店風景》一書的影響，對舊書店產生興趣。

「書店不分古舊二手，所有實體書店都不太容易。」刁樹黨說。他曾去日本京都旅行，對比了中國和日本的舊書店，發現二者在經營上都受到網絡衝擊，即便有些書店擁抱網絡、及時轉型，但也面臨著經營壓力。不過，這並不妨礙一些讀者線下「淘寶」。
家住天津的楊憲宇，也是一位舊書愛好者。他常到北京布衣書局淘書。對他而言，赴京逛這家舊書店更像是一場必須完成的「朝聖打卡」。

布衣書局距北京三里屯不到5公里，營業已有23年。這家舊書店從內地互聯網論壇「天涯社區」起家。店主衚衕因在線上寫了20多年的「販書日記」，成為北京舊書市場上的一位名人。如今，很多讀者因此慕名到店探訪。

衚衕說，舊書店的存在，不僅讓一些有價值的書得以循環利用，保護了有歷史痕跡的簽贈、批注等文獻，還滿足了部分讀者的懷舊心理。他說，若讀者可以瞬間找回當年讀一本書時的記憶，或是能在舊書店中與某本舊書「重逢」，那就是一種幸福。

布衣書局與元羲書店的舊書售價不相上下。衚衕介紹，該店以線上銷售為主，每日銷量可達到三五百冊，線下收入相對零星，日均收入約幾百元。

布衣書局還曾嘗試創立書店子品牌、開展讓年輕人摸古書等活動，嘗試走新路子，以促進書店轉型、吸引讀者。元羲書店也有轉型突破，書店將空余的格子書架對外出租，讓更多人參與舊書的循環流動。此外，店內還不定期舉行讀書會，由讀者自發組織，聚集人氣。
據內地研究機構博研咨詢統計，2024年，內地舊書回收再利用市場規模達128億元，預計到2025年，這一規模將擴大至147億元，復合年增長率為15.6%。

「舊書店面臨的是大的發展趨勢，其實不只是舊書店行業，很多實體店行業都會面臨錯位競爭。」刁樹黨認為，內地實體書店的生存，需要打造個體品牌，為讀者提供獨特體驗。從經營角度而言，舊書店需要做好成本控制，還可以借助相關文旅政策，打造具有特色的舊書店區域或文化帶，進而形成更大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