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藝術祭2018】卡斯特羅上台前的古巴歲月 音樂與粵劇銀光夢

撰文:楊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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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片及紀錄片,觀眾很容易二元對立為有趣及沈悶、虛構與真實的分野,以為紀錄片就是把歷史順序地鋪陳一次,不似劇情片般富有變化及驚喜。狹窄的眼光令紀錄片一直站在香港電影市場的邊緣,不為人注意。
不過,以人物故事出發的紀錄片,總像一本慢慢攤開的3D《清明上河圖》畫卷,讓你真實地感受人生如戲的波瀾壯闊。 例如曾經叫好叫座的《音樂人生》,張經緯拍攝黃家正小時過人的音樂成長歷程;近來上映的《地厚天高》,林子穎追縱本土派的爭議人物梁天琦的競選過程,也大收旺場。
第三年舉辦的《MOViE MOViE: Life is Art光影藝術祭》,透過《弦滿夏灣拿》(Buena Vista Social Club - Adios)及《古巴花旦》(Havana Divas),觀眾可以隨着古巴熱情民間音樂,及獨特的古巴腔粵劇,迴盪卡斯特羅上台前的黃金歲月和上台後的衰落破敗,觀望色彩濃烈的南美地。

《弦滿夏灣拿》劇照,Buena Vista Social Club表演中。(MOViE MOViE)

離開是為了回來的《弦滿夏灣拿》

Buena Vista Social Club是一個古巴音樂傳奇。1996年美國音樂人Ry Cooder到古巴尋找錄製拉丁音樂的樂手,希望復興卡斯特羅上台前的古巴音樂。夏拿灣Buenavista的會員俱樂部 (social club ),是當地40年代流行音樂的表演場地,孕育了不少出色的古巴音樂人。Ry Cooder組織了一群本地樂手和歌手,組成以俱樂部命名的Buena Vista Social Club。翌年,同名大碟《Buena Vista Social Club》面世,之前甚少外傳的古巴音樂在全球揭起熱潮。Buena Vista Social Club的音樂混然天成,如夏拿灣的水自然流淌,音樂輕盈又隨意,身體難以抗拒繪畫聲音的形狀。沒有力竭聲嘶,Ibrahim Ferrer甜美渾圓的歌喉,輕輕幾句就把你帶進寫意隨性的古巴氛圍,偶然加入的小號和鋼琴更點綴,令歌曲更見生動。一如Buena Vista Social Club的演唱會,Son、Campesino及Bolero曲風交融,總是熱鬧盡興,不過夜闌人靜時,更能聽出那微妙寧靜之音。

Omara Portuondo(左)和Eliades Ochoa(右)一邊歌唱,一邊手舞足動。(MOViE MOViE)

十八年前,Wim Wenders拍攝的《樂滿夏灣拿》,把Buena Vista Social Club帶向更廣大的觀眾,讓人更認識古巴。回過頭來,Buena Vista Social Club一些成員Ibrahim Ferrer、Compay Segundo及Rubén González已離世。2015年的香港藝術節,女主音Omara Portuondo、小號手Guajiro Mirabal及Laúd樂手Barbarito Torres帶隊的Orquesta Buena Vista Social Club載譽回歸,仍大受歡迎,當時搶不到票的觀眾,可把握機會觀賞Lucy Walker拍攝的《弦滿夏灣拿》──Buena Vista Social Club以老家夏灣拿作為他們最後表演的終點站,再次感受這些八、九十歲的耆英唱到生命終結一刻的音樂熱情及生命經驗。

「我喜歡用紀錄片讓觀眾走上一個他們並不身臨其境的世界。電影是我能給觀眾帶來如生活般經驗的最具影響力的方式。」Lucy Walker說。

追尋粵劇之源的《古巴花旦》

Wim Wenders和Lucy Walker帶你走進古巴,曾拍攝《金門銀光夢》、現職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副教授的魏時煜則帶你探索另一種聲音--古巴腔的粵劇,走進夏灣拿的唐人街。遙遠的古巴與香港,理應風馬牛不相及,沒有丁點關聯。可是,世界總是複雜得千絲萬縷,一個純古巴血統的孩子何秋蘭學習了粵曲,唱出一口抑揚頓挫的廣東粵曲?你以為粵曲風靡古巴人,一探之下,原來當年許多粵港戲班曾因二戰溜留南美及北美各大華埠,造就了粵劇在華人社區興盛起來。何秋蘭先被養父何買盛收養,後來又被方標收養。為了慰藉養父鄉愁,何秋蘭學習粵劇,十五歲就當上劇團的花旦,巡演古巴華埠。不過,自卡斯特羅上台後,粵劇的盛況大不如前。

化了大戲妝的何秋蘭與黃美玉,很難分辨二人。(MOViE MOViE)
《古巴花旦》劇照,黃美玉(左)與何秋蘭(右)。(MOViE MOViE)

故事主角是何秋蘭與舞臺姐妹黃美玉,前者外國人樣貌,說得一口流利廣東話,後者中國華僑樣貌,卻只懂西班牙文而不懂廣東話,相映成趣。《古巴花旦》電影鏡頭一邊追縱二人與粵劇的交織、父女的喜好傳承,一邊牽出當時政治、社會、歷史背景,嘗試還原整個南美北美的粵劇發展,補充粵劇史遺漏了的一角。

古巴身影之外,香港也同樣在其中。何秋蘭與黃美玉為了一償父親心願而回到香港,尋根祭祖之餘,更與粵劇名伶如謝雪心、龍貫天等唱和,文化交流餘音裊裊 。

《古巴花旦》劇照,何秋蘭。(MOViE MOViE)

《弦滿夏灣拿》

日期:1月26日 9:50pm
地點:MOViE MOViE Cityplaza(太古城太古城道18號太古城中心)

《古巴花旦》

日期:2月11日 05:40pm(設映後分享會) 
地點:MOViE MOViE Cityplaza(太古城太古城道18號太古城中心)
日期:2月12日 08:00pm(設映後分享會) 
地點:百老匯電影中心(油麻地眾坊街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