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如戰爭中的我們面對哪些挑戰?

撰文:評論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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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新冠肺炎肆虐各國,世界在過去兩星期日漸迷失,股票市場反映人們的焦慮和不安。法國總統馬克龍表示與病毒「作戰」,英國首相約翰遜形容其為「戰時政府」,美國總統特朗普動用戰時法律《國防生產法》。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這是一場與疫症搏鬥的無形戰爭,防不勝防而且更多未知,世人的不安只怕未到盡處。

「世界事實上正陷戰爭(對付病毒,幸而非對付彼此)」,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首席經濟師布蘭查德(Olivier Blanchard)在社交平台如此說。誠然,多國醫院超負荷,每日死亡數以百計,市面漸見蕭條,學校和教堂關門,口罩等「戰略物資」短缺。單看此等描述,的確與戰爭狀態相似。分別只是病毒無形,疫症穿透國界,相比戰場明確和炮火集中的熱戰,面對挑戰是的全社會上下。

挑戰一:社區控制疫情

按疫情區分,大約可分為四種程度:沒有個案、零星個案、群組個案、社區感染。香港1月下旬出現零星個案,至2月上旬出現「打邊爐家族」,便已進入群組個案階段。有賴圍堵策略之功,此後縱有太古城工程師、北角佛堂等群組感染,香港始終尚未社區爆發。相比之下,內地武漢、韓國大邱、意大利北部等則為社區感染,病毒基本上已經擴散開去,難以再追蹤傳播鏈,更遑論阻截。

香港維持在群組程度逾月,不代表與社區感染距離很遠。事實上,疫情的惡化可以比我們想像中來得迅速。周一至周四(3月16至19日)分別新增9宗、10宗、25宗及16宗個案,多人在潛伏期間有外遊記錄,證明疫症已由境外回流香港。而新冠肺炎的基本傳染度(R0)超過2,返港人士一不小心,30宗可在數天之內變成90宗,一兩星期時間足以演變成社區爆發。持之以恆的公共衛生及保持社交距離,是這場戰爭的第一挑戰。

截至3月19日,本港個案累計209宗,其中6名確診或初步確診者行程與蘭桂坊有關。(中通社)

挑戰二:醫療體系作戰

第二挑戰是對醫療體系的。當疫症在社區爆發,正如意大利、西班牙、英國等,大量確診者會使醫院吃不消。這場「戰爭」若有具體的戰場,那便是醫院,考驗醫療體系的承受能力。床位方面,資源再充足的醫療體系在疫症大流行之時也難免不敷應用,武漢建造火神山醫院,正因為要大量床位安放輕症患者。人手方面,醫護壓力沉重,意大利不少應屆醫科畢業生已要匆匆「上陣應戰」。嚴峻時期,醫護甚至要決定個案分流及救人次序。

連享譽的英國NHS也可能被壓垮,流感高峰期也資源緊張的香港沒有不憂心的理由。政府顧問、中大教授許樹昌便指出,香港一旦大規模爆發,公立醫院病床爆滿,輕症患者可能只得在家隔離治療。

環球股市自2月下旬起暴跌,美國股票市場以19個交易日極速進入熊市。(路透社)

挑戰三:疫情下的經濟運作

第三挑戰是對經濟的。經濟和金融有密切關係,但始終不同。美國聯儲局兩周內緊急減息共1.5厘,也無法阻止美國股市暴跌,正因為當前世界面對的是經濟活動停頓而衍生的衰退,而非2008年金融海嘯般的資金流動問題。在經濟高度金融化的21世紀,不少政府依賴利率調整等金融或貨幣政策調控經濟,但對於當下的經濟問題,包括大量飲食及服務從業員失業,此等措施顯然無濟於事。

香港政府採取擴張措施,大幅增加開支甚至全民派錢,理念是正確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美國經濟學家斯蒂格里茨(Joseph Stiglitz)論及美國的救濟措施時亦引此為例。但經濟活動隨疫情持續停頓,退稅、派錢、失業津貼等除了能讓市民袋口多個錢外,能否為經濟注入動力卻不無疑問。如果歷史可以為鑑,1930年代美國總統羅斯福斥公帑製造大量需求及就業機會,1940年代英國經濟學家凱恩斯擴大公營社會保障,便說明了包括香港在內的各地政府必須跳出1980年代以降的市場至上思維。

即便今天的政府未必要立即增聘人員,或如戰時般徵召勞動,但如何製造需求及調整經濟活動模式,使之能在疫情持續期間維持運作,實為當務之急。由資助生產口罩和醫療設備、投資網上教學到普及非接觸型經濟,市場或礙於不確定性及負面預期而不敢大舉投資,政府更應不惜赤字地進取推動。這既是為經濟循環注入動力,亦是協助社會適應疫情下的非正常生活。即使疫情可能持續一年半載,但若社會找到了替代的運作模式,對經濟重拾一定的預期,焦慮和不安便能大為減少。這場「戰爭」,或許現在只是開始,各地政府的領袖準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