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奧運|森喜朗歧視言論驚醒日本 性別平權仍追不上時代步伐?

撰文:梁凱怡
出版:更新:

日本長年以來一直努力邁向性別平等,但東京奧運組織委員會會長森喜朗一句「女性多的理事會,將會浪費時間」就如同當頭棒喝,使人驚覺社會的進步遠較我們想像的緩慢。要將日本從似是1950年代的守舊思想解脫,蛻變成為新世紀的平等社會,看來還有一段漫漫長路。

執政黨護航 但求得過且過?

要求森喜朗辭職的聲音鬧得愈來愈大,但政界仍然處處維護這位前首相。現任首相菅義偉形容森喜朗的言論違反國家利益,但指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自由民主黨幹事長二階俊博直言森喜朗留任不是問題,甚至稱對方已經道歉,「那不就足夠了嗎?」連政界女性代表奧運大臣橋本聖子和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都未有要求森喜朗辭職。

距離東京奧運開幕只有五個月,於這個危急關頭換帥的確有難度,但日本政府得過且過的心態似乎也是他們看待性別議題的態度。自民黨執政多年,雖然於職場和政界推動性別平等的工作未如理想,但仍然穩守權力。東京大學社會學和媒體研究教授林香里表示,「森喜朗周圍的人和他本人認為,他們可以這樣做,因為(情況)一直都是這樣」,「當風波平息了,他們可以如常工作。這就是(日本的)文化。」

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是日本少數於政壇佔重要地位的女性,但她也未有要求森喜朗辭職。圖為2019年8月25日,日本東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出席東京奧運倒數一周年的活動。(Getty Images)

女性處弱勢 提升地位未如願

日本致力提高女性的社會地位,可惜一直未如願。根據2020年世界經濟論壇的性別差距排名,日本於153個國家排第121位,較中國、韓國和印度還差,甚至是主要發達經濟體排最尾。2003年,日本政府定下目標,期望2020年前企業管理職位有三成由女性出任,但目前數字不足12%。各國議會聯盟數字顯示,截至2020年10月,日本眾議院女議員比例只有9.9%,於190個國家排第167位。菅義偉的20人內閣也只有兩位女閣員。

延伸閱讀:日本朝野政黨負責人換血 女性繼續成為被忽略一群

日本女性於政界一直未被充分代表。內閣只有法務大臣上川陽子和奧運大臣橋本聖子兩位女成員。圖為2020年9月16日,日本首相菅義偉和新內閣成員合照。(Getty Images)

職場制肘多 性別議題成次要

當地政治氣候本來就不利推動性別平等。與西方國家不同,意識形態和身份政治於日本選舉所發揮的作用不大。東京大學比較政治經濟教授諾布爾(Gregory W. Noble)指出,選民追求安全和持續,即使他們不同意執政黨的議程,男女都會支持自民黨。而自民黨內傾自由派的人其實都不是完全致力促請性別平等。專修大學社會學教授秋吉美都說:「他們傾向是機會主義的女權主義者。當對他們的公眾形象有利或對經濟好,他們就會推動女性更多參與政治和經濟。」

職場的情況都一樣。軟件開發公司Cybozu社長青野慶久表示,「森喜朗的言論象徵著傳統『日本公司』的病態」,形容對方未有走出性別分工的迷思,「更新」價值觀。他指,老一輩的男人有時與持續變化的社會價值脫節,但因為晉升制度是根據年資,他們通常都佔據傳統日企具權力的職位。這種來自上一代的生態正正阻礙女性於職場發展。日企仍然重視長工時,女性如果休假照顧子女,她們就會落後於男性同儕。日本東京醫科大學曾爆出收生歧視女考生的醜聞,原因也是指女醫生結婚生育休假時間較長。社會男女不平等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

↓想知道森喜朗是誰及他過去的爭議言論,點擊圖輯了解↓

+4

延伸閱讀:石原里美結婚後要隨夫姓嗎? 日本擬檢討讓夫妻可以不同姓

延伸閱讀:日本女性婚後冠夫姓不是法律規定?「夫婦別姓」成尊重女權的訴求

延伸閱讀:【ICON】打破性侵黑箱 「不像日本女人」的伊藤詩織

很多人都期望森喜朗引發的風波將為日本平權運動注入動力。從#MeToo運動到倡議廢除「夫婦同姓」,日本於平權路一直都步履蹣跚。例如政府雖然有意廢除「夫婦同姓」的規定,但因為自民黨保守派的反對而遇阻滯。法政大學女性研究專家田嶋陽子表示,「女性政策例如夫婦別姓正在倒退」,「逐一解決政治議題是釋放女性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