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拜「走佬公主」被生父追捕 曾遭禁錮達3年 姐姐命運更慘

撰文:外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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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旅行、學習,做很多正常人的事情,但他們不讓。我就像住在鍍金的監牢裏。」說出這些話的杜拜拉蒂法公主,在過去的20年裏為了逃避包辦婚姻,一直在拼命逃離杜拜王室。

這個以富有聞名的國家,男性王室成員們過着奢靡生活,揮金如土。女性王室成員卻屢次出逃,為了追求自由。拉蒂法曾經被父親、杜拜酋長穆罕默德(Sheikh Mohammed bin Rashid Al Maktoum)沒收護照,派警衛跟蹤,長期限制人身自由,還發出死亡威脅。在經過兩次失敗的逃亡後,她一度失聯,杜拜王室迫於壓力放出的照片,也被質疑是PS的。

就在2月18日,聯合國人權署發出了拉蒂法最新的照片,讓許多關心她的人鬆了一口氣。她與人權事務負責人巴切萊特在巴黎市中心的奧斯曼大街上,背後是繁華的老佛爺百貨。拉蒂法讓米歇爾幫忙轉達:現在她已經「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目前過得很好,也希望媒體不要過度打擾,能讓她過上平靜的生活。但願這次,她是真的逃離了那個滿是噩夢的地方。

17歲開始嘗試逃走 換來被單獨囚禁在沒有窗的房間凌虐3年(點圖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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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成年就成了貴族男性的「禮物」:我不是公主,而是人質

拉蒂法是私生女,今年36歲。因為母親未被王室正式冊封,她被杜拜王室認為「血統不純」,不承認公主身份。十個月大時,拉蒂法被侍衛帶離親生母親身邊,送到姑姑家寄養。得益於杜拜王室的富有,她從小就讀國際學校,課餘喜歡潛水、跳傘,還師從前跳傘世界冠軍 Stefania Martinengo 學習,擁有自由落體跳傘的教練執照。光是跳傘這一項運動,就花費超過 2000 萬人民幣。隨着年齡增長,當所有人都認為拉蒂法在富有的王室過着特權生活時,她對父親的憎恨卻與日俱增。她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姑姑的女兒,直到生母出面相認,才明白父親一直在欺騙自己。「血統不純」的拉蒂法,注定成為杜拜王室政治的犧牲品。她還沒成年,就成了父親口中的「禮物」,準備嫁給隔壁小國的國王或是老年貴族男性。而拉蒂法看過外面的世界,渴望真愛與自由,還一直夢想可以就讀醫科,做一位救死扶傷的醫生。永無止境的逃亡,就此開始。

2002 年,拉蒂法 17 歲,她第一次嘗試乘船逃出杜拜。但船開到阿聯酋和阿曼邊境時,就被王室的軍隊截獲,回國後她被判決三年零四個月的監禁。回憶起這段日子,她被單獨關在沒有窗戶的房間中,「身體和精神上都被凌辱毆打」。2018 年 2 月,拉蒂法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再一次策劃逃跑。這次她得到了法國商人、特工 Hervé Jaubert 以及武術教練 Tina Jauhiainen 的幫助,前者曾經因為貪污案件糾紛而真實地逃離過杜拜,拉蒂法相信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因此與他同行。一行人先是開車離開杜拜,越過邊境後前往阿曼。在阿曼海邊,他們乘上快艇到達公海,計劃先換乘遊艇越過印度洋到達印度,再轉機飛往美國,尋求政治庇護。半個月後,就在拉蒂法的遊艇即將靠岸時,因為船上有人的手機洩露了訊號,很快被印度軍方的快艇和直升機包圍,她當場被抓走。「士兵們衝進來按住我,我被注射了鎮靜劑,抬上一架飛往杜拜的直升機。」這次回到王室後,拉蒂法被軟禁起來,有 7 個警衛 24 小時在她居住的別墅巡邏。兩位女警衛在屋內監視她,五位男警衛在屋外站崗。別說邁出門一步,連她房間的窗戶也被全部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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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話」的王室成員就會被暗殺

拉蒂法自知王室對她的製裁只會更嚴格,她想方設法聯繫上 Tina,用手機錄下視頻,試圖把自己的處境傳播出去。影片中,拉蒂法躲在陰暗的浴室裏,臉色和精神狀態都很差。 「之所以在浴室裏拍下這段視頻,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能鎖門的房間。」「過去的這些年,我沒有得到任何罪名,就這樣被關着不見天日,不知道何時能被釋放,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警衛們威脅我,說我一輩子都會被這樣關起來,我的生命已不由掌控,我很擔心自己的安全。」拉蒂法還控訴了自己父親的種種罪行。「他不許我離開這個國家一步,在這裏我沒有人身自由,他還會暗殺那些『不聽話』的王室成員。」Tina 將這些影片剪輯後發到網上,馬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人權律師 David Haigh 還牽頭成立了「釋放拉蒂法」小組,密切關注她的人身安全。

自從 2018 年的逃跑計劃失敗後,拉蒂法久未在公開場合露面,與外界幾乎失聯。去年,聯合國人權署要求杜拜王室提供拉蒂法活着的證據。但杜拜王室只是說她「精神不穩定」,必須要在家中治療。人權署的施壓下,拉蒂法的好友,居住在杜拜的英國人賽恩德.泰勒終於在 Instagram 上發出了她的照片,照片中兩人都戴着口罩,在機場的廊橋中,泰勒寫道:「與拉蒂法共度美好的歐洲假期!」還加上一個笑臉。有人在評論中詢問拉蒂法的近況,泰勒回復道:「她現在非常好。」雖然不知這是否只是擺拍,但至少從圖片來看,拉蒂法已經拿回了自己的護照,可以自由進出各國,這些都是「非常積極的進展」。

消失的姐姐 出逃的王妃

作為世界上最富有的王室之一,杜拜王室縱然有無盡財富,但對於女性的打壓和摧殘,近乎恐怖。拉蒂法的姐姐莎姆薩,19 歲那年因為想反抗父親的包辦婚姻,在英國度假時悄悄逃出了家族莊園。但就在幾週後,四位攜帶武器的男子在劍橋的一家酒吧裏找到了她,給她注射了鎮靜劑後,強行帶回了杜拜。拉蒂法回憶起姐姐剛回來時的慘狀:「她的眼睛一直閉着,吃飯喝水均要人餵,身上遍布傷痕,時不時還需要喝藥。」不久後,莎姆薩便沒了音訊。如果她還活着,今年已經 39 歲了。另一位奮起抗爭男性強權的杜拜女性,是帶着兩個孩子逃到英國,不久前還打贏了英國史上最貴離婚官司的哈雅王妃。正是因為看到了拉蒂法和莎姆薩的悲慘遭遇,才讓她下定決心,頂着被杜拜王室追殺的風險帶着兩個年幼的孩子逃跑。當時哈雅看到兩位公主被囚禁、虐待,不是沒想過要伸出援手,但遭到丈夫的威脅和恐嚇。 「如果不聽話,下場就和她們一樣。」哈雅本身就是約旦公主,無論是財力還是原生家庭的勢力,都比兩位公主要強勢很多。因此她的逃亡能夠一次就成功,加之約旦與英國在政治方面的複雜關係,也讓哈雅得以以約旦駐英國大使館代表團副團長的身份成功留下。

公主尚能奮起逃跑,但杜拜還有無數女性遭受着「出生即如被拋棄一般」的命運。希望有一日,她們不再是男性的附屬,而是能活出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