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調農業安全事關政治安全 農村工作會議折射中共政黨屬性

撰文: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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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8日至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七常委共同參加年度「中央農村工作會議」,聚焦有關農業、農村、農民即「三農」方面議題。
「三農」問題一直是中共作為執政黨的案頭重點。從2004年至2020年,中南海連續17年發佈以「三農」為主題的「中央一號文件」,凸顯中共這個從農村髮根的政黨的「初心」,也是與其他執政黨的一個重大區別。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離京視察時經常會前往鄉村。(新華社)

本次農村工作會議雖然是中共一年一度的慣例會議,但是會議所稱「脫貧攻堅取得勝利後,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這是『三農』工作重心的歷史性轉移」信號,則表明在中共高層的執政計劃中,其關於「農業、農村、農民」的治理目標已經發生歷史轉折。

此外,會議多次提到「政治責任」,點出「省長要負責,書記也要負責」,通過這種省級一、二把手負責制,將農業安全上升到中共執政的政治安全高度;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甚至將農村振興與中華民族復興戰略目標聯繫起來,在講話中多次強調農業現代化。因為雖然中國的糧食安全基本無虞,但是今天中國農業現代化仍有短板,例如優質種子依然依賴西方。這也是12月18日閉幕的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2021年重要任務中單獨將「種子安全」列出的原因,是習近平底線思維和提前佈局意識的再度體現。

從會議內容可以發現至少六個值得注意的關鍵點。

其一,「脫貧攻堅」向「鄉村振興」轉移。習近平表示,「脫貧攻堅取得勝利後,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這是『三農』工作重心的歷史性轉移。」為此,中共中央為原貧困縣設立5年過渡期,以保持政策延續性,防止返貧。

2020年11月23日,貴州省宣佈最後9個深度貧困縣退出貧困縣序列,這不僅標誌着該省66個貧困縣實現整體脫貧,也標誌着中國國務院扶貧辦確定的全國832個貧困縣全部脫貧摘帽,全國脫貧攻堅目標任務已經完成。

習近平在2020年將終2021年將啟之際,宣告三農工作重心的轉移,顯示了中共規劃的連續性,而且應該是早有統籌安排。

其二,將鄉村振興與民族復興掛鈎。習近平稱,「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依然在農村,最廣泛最深厚的基礎依然在農村」。這就意味着「鄉村振興」是民族復興的必要內容,也是其評價標準之一,如果沒有鄉村振興,就談不上民族復興。

其三,加碼「糧食安全」保障。習近平表示,「要嚴防死守18億畝耕地紅線,採取長牙齒的硬措施,落實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他還要求實行「黨政同責」,「米袋子」省長要負責,書記也要負責。而所謂「長牙齒的硬措施」,則預示着將會形成保障「糧食安全」的懲罰與執行機制。

習近平所說的「推動品種培優、品質提升」,與12月16日至18日北京舉行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開展種源『卡脖子』技術攻關,立志打一場種業翻身仗」有關表述相近,既屬於三農發展問題,也屬於糧食安全的範疇。這些都是習近平底線思維和提前佈局意識的體現。

其四,推出新一階段「鄉村振興」的更有力度的七條方案。七條方案分別聚焦鄉村產業、鄉村社會風氣、鄉村生態環境、農村改革、鄉村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城鄉融合發展、鄉村社會治理。本輪「鄉村振興」與之前相比,區別在於習近平所說的更強的「頂層設計」,以及「更有力的舉措」、「更強大的力量」,其深度、廣度、難度都不亞於曾被視為中共「一號工程」的脫貧攻堅,可能將成為新的「一號工程」。

其五,突出「政治責任」,定責「一把手」。習近平多次提及「政治責任」一詞,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承擔「政治責任」,還要求縣委書記把「主要精力」放在「三農」工作上,並作為鄉村振興的「一線總指揮」,同時重視鄉鎮領導班子、村「兩委」成員特別是村黨支部書記。這些各級「一把手」或主要負責人,是鄉村治理優劣成敗的「關鍵人」,也是解決鄉村問題的「牛鼻子」。

其六,應驗習近平「不忘初心」之語。農村、農民與農業是中共成立初期由敗轉勝、由小到大,直至建立新的全國性政權的關鍵依託。習近平在此次會議開篇便稱,「我們黨成立以後,充分認識到中國革命的基本問題是農民問題,把為廣大農民謀幸福作為重要使命。」中共十八大後,傾注巨大的資源致力於脫貧攻堅,再到此次會議將鄉村振興作為新一階段的重要國家議程,確實展現了習近平時常所說「不忘初心」的說法

根據中國2019年官方數據,2018年中國人口接近14億,農村人口約佔40.42%,約有5.66億。這數億人屬於中國社會裏的弱勢群體,生活水平普遍較低,也是中國治理的薄弱環節。儘管溫飽問題大體已經解決,但其生活水平進一步提高,乃至實現共同富裕,卻非易與之事。其難度確實不亞於早前中共樹立的「全面脫貧」目標。

事實上,中國數以億計的人口在近幾年得以擺脫貧困,也被普遍認為作為中共的執政成就。美國前總統奧巴馬(Barack Obama)在2009年就曾稱讚「中國使得億萬人民脫貧,而這種成就是人類歷史上史無前例的」。

而在14億人全面脫貧之後,新一輪鄉村振興又將令中國人發生怎樣的變化,值得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