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中美角力不為人知的內幕 習近平為救孟晚舟下達過百道指令

撰文:歐敬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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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華爾街日報》近日回顧了中國電訊商華為,副董事長孟晚舟被捕至獲釋,揭開中美的角力間的過程與內幕。包括不為人知,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時任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對事件的反應,與夾在兩國之間疲於奔命的加拿大。

加拿大警方在2018年12月,應美國政府要求,拘捕正在溫哥華轉機的孟晚舟。美國目的是要針對華為,以打擊華為當年在全球在5G競爭上的領先地位。儘管指控孟晚舟的罪名很窄,但目的廣闊:說服盟友「華為並不可信」。

圖為2020年5月,華為副董事長孟晚舟離家出席法院聆訊。(Getty)

拘捕孟晚舟與中國的報復

報道指,這行動是前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John Bolton)所指示的,外界對行動前有否告知特朗普眾說紛紜。但據知情人士表示,特朗普對行動並不滿意。幾天後特朗普在白宮聖誕晚宴上質問博爾頓,為何要逮捕孟晚舟:「難道你不知道她是中國的伊萬卡(特朗普女兒,Ivanka Trump)?」

作為報復,中國公安部手上有一份加拿大人名單,公安部建議習近平從這份名單中挑選兩個人作為目標。前外交官康明凱(Michael Kovrig)及商人斯帕弗(Michael Spavor)因而被捕。

在美、中日益激烈的權力競爭中,這件事件是轉捩點,使雙方競爭由相互提防激化成全面敵意。華為是美國爭奪對5G控制權的對手,這種無線網路將為世界各地的裝置傳輸數據,美國不願在競爭中落敗。

夾在兩國的加拿大

夾在兩國之間,加拿大總理杜魯多(Justin Trudeau)一直試圖解決困難。在2019年的二十國集團(G20)峰會,杜魯多找到了機會與坐在身旁的習近平對話,他向習近平遞了一張手寫的中文字條,字條上寫著:「我們得溝通一下。」

兩人並沒有直接會晤,而是各派一名官員嘗試磋商。而加拿大的代表,就是之後會擔任加拿大駐華大使的鮑達民(Dominic Barton)。

中國至今一直與美國溝通,兩國討論孟晚舟的議題有如換囚談判。杜魯多先後在英國及美國奔走,希望兩國能協助說服中國讓兩國被捕的加拿大公民回國,但中國的回應明確:中國不會允許康明凱和斯帕弗回家,除非孟晚舟能回家。

圖為2021年8月,加拿大駐北京大使館的一場活動。照片中顯示了被北京拘留的前外交官康明凱及商人斯帕弗。(AP)
圖為2020年,北京的一個通訊設備。華為是當年全球5G的主要供應商。(Getty)

拜登上任後的轉機

事件在美國2020年大選,特朗普落敗後出現轉機。拜登(Joe Biden)上台後,習近平希望重啟中美關係,孟晚舟被捕案是一個阻礙,他指定了外交部副部長謝鋒來結束孟晚舟案的僵局。到了此時,習近平已親手下達100多道關於孟晚舟案的指示。

2021年7月,謝鋒參加了在天津舉行的美中高層會議。美國副國務卿舍曼(Wendy Sherman)表示,如果孟晚舟與美國檢方達成協議,美國國務院不會阻止孟晚舟回到中國。這正是謝鋒希望尋求的保證,為達成協議舖平了道路。

在天津會議的一個月後,鮑達民應召前往美國大使館的安全室,閱讀了拜登與習近平通話的文字記錄。北京方面表示,這是兩位領導人達成的共識。

此後,鮑達民前往青海訪問一個特殊兒童服務組織,當結束訪問時,他突然接到來自謝鋒的電話,鮑達民隨即進入一輛藍色麵包車。

兩人通過翻譯討論了孟晚舟案延期起訴協議的細節,這會是讓孟晚舟回國的關鍵:孟晚舟不會明確承認撒謊,只會說她對滙豐的陳述「不真實」,兩人對這解決的方法感到滿意。但這一切都取決於一個關鍵問題:習近平會同意嗎?

中共中央辦公廳的一份手寫信帶來了決定——習近平同意了。

9月19日晚,孟晚舟的律師通過電子郵件向美國司法部發送了一份事實陳述,孟晚舟將承認她在2013年告訴滙豐的事情並非真實。5天後,孟晚舟在溫哥華通過視像會議出席了紐約布魯克林的庭審。她對指控不認罪,並接受了延期起訴協議。

同一天,鮑達民前往監獄探望康明凱,一名安全官員對鮑達民稱:「你將有幸告訴他們,他們要回家了。」鮑達民向康明凱和與斯帕弗通話時,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保持穩定。斯帕弗在聽到終於可回家時,一度表現不能置信。

9月24日清晨,2名加拿大人戴着手銬、矇著眼睛抵達天津機場,鮑達民在機場貴賓室候接。與前同時,孟晚舟在溫哥華機場登上了返國的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