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新華社被捕合約攝影師 塔利班媒體政策超出外界預期

撰文:茅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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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政權交替中的阿富汗似乎仍有些動盪。一方面,掌控了喀布爾的阿富汗塔利班已經開始運作其下轄305個縣的政務,進而和另外94個縣的地方軍閥、長老談「歸順條件」;另一方面,部分殘軍仍不肯服氣,他們在前政府副總統薩利赫(Amrullah Saleh)、軍事首腦小馬蘇德(Ahmad Massoud,即馬蘇德將軍之子)領導下,盤踞在潘傑希爾峽谷的八個縣,打算與塔利班展開魚死網破的最後決戰。

當外界仍津津樂道於塔利班的最後一戰,並把目光聚焦在喀布爾新貴們和大國間的互動時,塔利班高層在治國理政、婦女政策、文化娛樂以及社會救濟等領域上穩健而得體的發言讓外界暫時不得要領。

圖中灰色地區即為阿富汗前政府殘軍盤踞的潘傑希爾地區,該地僅有8個縣,守軍數量不明。(美國《Long War Journal》雜誌網頁截圖)

但對觀察家們來說,塔利班當局8月16日確立後的一件小事似乎可以展示其相對開明的一面:新政府當天釋放了被前「國家安全局」(NDS)逮捕並投入監獄的四名記者,其中一人名叫錫亞姆(音譯,Sanaullah Siyam),是新華社在阿富汗的簽約攝影師。這四人的獲救或許可以幫助外界理解塔利班政府對於新聞自由等問題的真實態度。這較之歐美國家「塔利班對媒體沒有表現出任何寬容」的言論也顯出了相當反差。

資料顯示,錫亞姆等四人的被捕發生在7月下旬。當時,風雨飄搖中的阿富汗前政府在7月6日發布命令,不僅宣布傳播「違背國家利益」的新聞系「非法行為」,要遭遇制裁。當局還在節節敗退之際,不忘下令逮捕任何敢於報道在政府「進剿塔利班」行動中造成平民傷亡的記者。這種局面使得當局控制區的言論被進一步收緊。

圖中自拍者即為錫亞姆,此人是坎大哈地區一名自由攝影師,與新華社阿富汗分社有長期合作關係,很多坎大哈地區的風土人情照片出自他手。他被捕之後,其同僚即以「新華社」身份求救。但成效不佳。(Twitter@Zalmay_Afg)

在7月25日,前往一線戰區坎大哈採訪的錫亞姆等四人就這樣被阿富汗安全機關逮捕了。NDS稱,這四人在當地軍閥拉齊克(Abdul Raziq)將軍的府邸私會塔利班最高軍事領導人小奧馬爾(Mullah Yaqoob,即塔利班第一代領導人奧馬爾之子)等人,其採訪人員中還包括兩名「巴基斯坦特工」。這四人因此被當局以「涉嫌與塔利班合作」為由逮捕。

NDS方面強調,這四人前去採訪塔利班領導人旨在「美化塔利班在(阿富汗)各省的反人類罪行」,「為敵人宣傳張目」。因此,NDS在拿到了坎大哈省長的親筆信之後,便立即宣布「這些記者的案件已經結案」,將被送交司法當局。雖然阿富汗內外的記者團體對此頗為不滿,甚至「人權觀察」等機構也表示了抗議,但這並不妨礙瀕臨滅亡的阿富汗當局「依法」將這四人送入喀布爾的黒獄,直到塔利班打進城去,他們才重獲自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剛剛覆滅的喀布爾當局在「新聞自由」上的實際表現可能尚不如塔利班一側。

事實上,塔利班對於新聞媒體的態度可能遠比一般西方觀察家想象的要積極。在喀布爾當局收緊言論之際,塔利班控制區的言論反而相對寬鬆。塔利班自己也在設法於Twitter上運營其「官方發言人」賬號,努力向外界展示自身。

在拉什卡爾加,剛剛奪取電視台等設施的塔利班就馬上採訪當地長老,並藉此抗議當局無差別轟炸民間設施的行為。(liveuamap網頁截圖)

當喀布爾當局試圖掩蓋其在「剿匪」空襲時帶來的人員傷亡時,塔利班方面甚至還有其電視台配合宣傳工作,向外界展示其控制區遭襲擊的一面。譬如在8月上旬的總攻擊展開前,塔利班奪取拉什卡爾加不久,就利用奪取的當地電視台製作節目,強調當地長老等賢達人士反對當局空襲平民。可以想象,隨着阿富汗政權的相對平穩交接,日後塔利班的新聞或許將搖身一變進入國際視野。其風格的變化或許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