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獲譽「最美拉繩教師」 湖北絕症村校老師命危家屬憂撐不過今冬

撰文:陳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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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大冶市陳貴鎮上羅學校教師朱幼芳早年確診脊髓小腦性共濟失調症,令她雙腿無力,站不穩,可即使這樣,她仍拉着麻繩保持身體站立、用盡全身力氣去上課,因而得名「最美拉繩教師」。
她堅持了足足3年,直到手臂力量逐漸消失,如今,患病近10年的她已離開三尺講台,且徹夜被疼痛侵擾,已辭去體育教師工作全職照顧她的丈夫黃鶴鳴近日表示,他已經不奢求能治好妻子的病,只希望對方能過得不要那麼痛苦。

2012年3月,朱幼芳上課時意外摔倒,讓她首次感到身體異常。由於人手緊缺,工作繁忙的她為不耽誤孩子們的功課,沒有及時去檢查。結果一拖到了2013年,她右腿愈發乏力,經常摔倒,遂前往武漢市中南醫院檢查,結果確診脊髓小腦性共濟失調症,該病屬罕見疾病,和「漸凍症」類似,患者隨着小腦萎縮,將完全喪失身體各項功能直到死亡,且目前沒有藥物可以根治。

雖然右腿愈發不受控制,家人亦勸離職安心治療,但對教學滿懷熱誠的朱幼芳決定瞞着校方高層和學生繼續教書。驅使她如此做的另一個因素,是其因患上同樣疾病而離世的父親,當年任鄉村教師的朱父也斷然拒絕放下教鞭,直到癱瘓臥床前都未離開三尺講台,稱要活一天就要教一天的書,「我到現在還記得這句話」。

後來,得知事件的校方專門把朱幼芳調到低樓層辦公室,同時允許其坐着授課;學生亦很懂事,聽得比以往都要認真。但儘管如此,當朱幼芳書寫板書時,雙腿還是很難控制平衡,搖搖晃晃的。窗外見狀的黃鶴鳴很難受,遂回家鋸下了一根鋼筋釘在黑板上的牆壁,並來一根粗麻繩綁在鋼筋上,以此成為妻子的助力物。

就這樣,朱幼芳左手扯麻繩,右手寫板書便成為班房的一道風景線。雖然每次上完手臂都酸脹得不禁抖動,校方亦曾多次勸她回家養病,並承諾工資福利照舊,但朱幼芳都不以為然,堅持執教了足足3年,直到病情加重,手臂力量喪失,才離開自己熱愛的三尺講台。

不過即使人不在講台,也不代表朱幼芳離開教育。由於上羅村經濟發展較為落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與孩童,於是2016年,大冶市教育局在和朱幼芳溝通後,決定在上羅學校成立「愛心媽媽」工作室,讓朱幼芳為學生們答疑解惑,以及關心他們的家庭生活,有學生畢業後還專門向朱表達了感激之情。可惜好景不長,隨着2018年朱幼芳的病情再度惡化,開始出現口齒不清、聽力視力下降等,不得不離開上羅學校。

近照顯示,朱幼芳為了理療不得不剃掉頭髮。(澎湃新聞)

2019年後,朱幼芳更是漸漸離不開輪椅,需有人24小時照顧,黃鶴鳴為此辭去體育教師一職,並陪妻子四處求醫,甚至被自稱「神醫」騙走了3.5萬元人民幣,可惜仍無果。如今,朱幼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能一次講完,身體更疼痛得徹夜難眠,一覺能睡十幾分鐘已是極限,即使吃藥也效果不佳。而治療也帶來了極大經濟壓力,沒有績效工資下,即使加上兒子打工的收入,每月家庭收入亦只有幾千元,單是日常治病吃藥已捉襟見肘,為了四處求醫更是債台高築。

去年底,朱幼芳的情況已不容樂觀,隨時有生命危險。黃鶴鳴擔心妻子撐不過這個冬季,又指自己已不再奢求妻子的病能被治好,只想最後的時光內她能過得不要那麼痛苦,為此,他希望有專科醫院能提供一下免費治療,緩解一些她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