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中九子案】違法達義已有生命力 戴耀廷:困我坐監亦阻擋不了

撰文:吳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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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港大法律學院副教授戴耀廷在報章撰文,首次提出「佔領中環」構想,踏上荊棘滿途的「愛與和平之旅」,由學術象牙塔走上民主最前線,帶領港人以公民抗命方式爭取普選。被控三項公眾妨擾罪的戴耀廷今日(9日)被判其中兩項罪成,他早前接受《香港01》訪問時表示,已預言自己很大機會被判入獄,不過他會向法庭申請上訴和保釋候審,料只需被監禁一至兩個月便可短暫獲自由。
「佔中」雖然無法為香港帶來「真普選」,戴耀廷認為「佔中」為港人和政治文化帶來正面改變,令「非暴力抗爭」成為本港政治文化的重要部分。他又認為「公民抗命」和「違法達義」的概念已在公民社會擴散,明言「違法達義」在香港已有生命力,「已經唔係我可以左右到,就算你(建制派)鬧我、困我坐監都無用,已經無得返轉頭!」

戴耀廷表示,已選擇帶入監獄後閱讀的神學書籍,並希望在獄中撰寫一本有關「抗爭的神學」的書籍。(高仲明攝)

提早「佔中」片段被惡搞 戴:大家鍾意玩咪玩囉

戴耀廷被控一項串謀作出公眾妨礙罪、一項煽惑他人作出公眾妨擾罪,以及一項煽惑他人煽惑公眾妨擾罪,案件今天(9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裁決。戴耀廷在審判前夕接受訪問,坦言自己很大機會被判入獄,已做好心理預備,形容自己心情平靜,指家人在經歷過「佔中」起起跌跌後,相信心理上也預備了他入獄的可能。

2014年9月,學界發起「罷課不罷學」行動,最終演化成「重奪公民廣場」行動,市民蜂湧至金鐘聲援。9月28日凌晨,戴耀廷踏上命運自主大台,宣布「佔領中環,正式啟動」,提早敲響「佔中」的號角。戴耀廷坦言,宣布提早「佔中」的一幕,既是他最深刻的畫面,也是他最不願回想的畫面,形容當時的心情也是誠惶誠恐,「我哋九子事後講返,台上其實個個都木口木面,只係得戴耀廷好興奮,其實當時我都係好『震劣劣』,但係角色扮演上,梗係要話畀大家『佔中』啟動,其實並非見到咁興奮」。

事後一些不認同「佔中三子」的網民,甚至惡搞此片段,配上「窮人生仔正XX」和「好心矮X去絕育」的設計對白,並在網上大為流行。戴耀廷笑言自己也有看過,又說:「無嘅,大家鍾意玩咪玩囉(哈哈),我當然唔係好想睇呢個畫面。」

由罷課集會開始,當時學生、學運領袖與「佔中三子」的分歧開始浮面,當戴耀廷宣布提早「佔中」後,不少留守金鍾的青年人選擇離開,當時社民連前立法會議員梁國雄因此跪地,懇求示威者不要離開。另一佔中發起人陳健民在法庭自辯時亦承認與學生有分歧,甚至被邊緣化。戴耀廷認為當中的分歧相當微小,若後人從歷史角度回看「雨傘運動」,此分歧相信也是微不足道。不過他認為,凡是民主運動和社會運動,內部出現不同意見是必然的事,「我哋唔係搞緊共產抗命,我哋無一個先進革命黨帶領,雨傘前、後有不同意見,係實在同可以理解」。

他續指,民主運動不只是爭取民主制度改變,同時需要培養民主商討精神,認為若最終能達致普選,多元聲音和意見屆時便會浮面,倘民間欠缺民主商討精神,分歧也無法得以解決。

戴耀廷認為「佔中」為港人和政治文化帶來正面改變,令「非暴力抗爭」成為本港政治文化的重要部分。(高仲明攝)

本土派「拆大台」? 戴:「佢哋只係建立自己嘅大台」 

隨著民眾佔領夏愨道,有參與者不滿學運領袖和「佔中三子」的保守作風,同時不滿泛民主派「定於一尊」,衍生「拆大台」和「1130衝擊龍和道」等激烈抗爭。戴耀廷坦言,當時本港未曾經歷如此龐大的社會運動,所有人仍在學習的階段,未來需理性檢討「雨傘運動」,讓港人重新出發。不過戴耀廷強調,社會運動不能沒有「大台」,認為當時反對「大台」的人,只是希望建立自己的「大台」,「拆大台係因為建立一個佢哋自己主導嘅大台,所以要先散你哋嘅大台,建立佢地嘅大台,社運需要組織,呢個係常識。你無組織地拉冧一個咁有組織嘅中共?你唔係咁天真呀嘛?」

「雨傘運動」最終以清場作結,為不少一腔熱血爭取民主的港人帶來陣痛。戴耀廷憶述早前出席在教會舉行的「雨傘運動」紀錄片放映會,其中兩名沒有參與「佔領」的中年教友,在分享環節上痛哭,後悔當時沒有到「佔領區」聲援。他認為「雨傘運動」不應只是組織者和策劃者作出檢討,參與者亦需要宣洩和消化自己的感受,故他呼籲參與者在傘運五周年重回金鐘,紓解「傘運」為參與者帶來的鬱結。

戴耀廷表示,民主運動不只是爭取民主制度改變,同時需要培養民主商討精神。(高仲明攝)

盼在獄中撰寫神學書籍

戴耀廷認為「佔中」為香港帶來正面影響多於負面,其中認為佔領令「非暴力抗爭」成為本港政治文化的重要部分,又認為「公民抗命」和「違法達義」的概念已在公民社會擴散,明言「違法達義」在香港已有生命力,「已經唔係我可以左右到,就算你(建制派)鬧我、困我坐監都無用,已經無得返轉頭!」

為了迎接佔中審訊,戴耀廷選擇在港大休假半個學期,並開始每天跑步和遊泳,體重較兩個月前輕了6磅。他又表示,已選擇帶入監獄後閱讀的神學書籍,並希望在獄中撰寫一本有關「抗爭的神學」的書籍,「無人會想坐監,不過我諗坐監都會係一種得著,無人想有呢種經歷,但相信會令自己變得堅強和帶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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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耀廷選擇在今個學期休假,為裁決作準備。(高仲明攝)
戴耀廷認為「公民抗命」和「違法達義」的概念已在公民社會擴散,明言「違法達義」在香港已有生命力。(高仲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