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歲手工針織達人歷盡起伏 !經營人手針織鐵皮檔堅持40年不言休

撰文:許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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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歲月流轉中,科技不斷進步,大眾對「效率」的追求也不斷提升,有不少傳統手藝因此漸漸淡出視野,或是被機械取代。針織,也是其中之一,大家對於針織服飾可能都停留在小時候長輩們會親手編織給你穿,是很溫馨的存在。但每一件針織品製作需時,後來又有機械編織取代,漸漸越來越少人拿起棒針和毛線了。
雖然如此,在香港鬧市街頭中,仍然有一位堅持以一雙棒針和色彩斑斕的毛線,編織一件又一件柔軟親膚的針織品,這位就是楊麗萍(楊姑娘)。
攝影:黃寶瑩

66歲楊姑娘堅持經營純人手針織鐵皮檔(黃寶瑩 攝)

66歲楊姑娘堅持經營純人手針織鐵皮檔

今年已屆66歲的楊姑娘,與搭檔在灣仔太原街經營著一個小小的鐵皮檔,秉著對傳統手藝的堅持,兩人都是以純手工製作各種針織和鈎織服飾。而楊姑娘就是從家人手裡傳承了一門針織技藝,在戳一戳、繞一繞線間,養活了自己、養活了一整個家庭,而她也這樣織了將近40年。

楊姑娘歷盡人生大起大跌 由經營時裝批發生到「走鬼檔」(黃寶瑩 攝)

楊姑娘歷人生大起大跌 由經營時裝批發生意到「走鬼檔」

但原來楊姑娘並不是一開始就在街頭中擺攤,她曾經也是擁有一個店面。她言談輕鬆提起當初是在西營盤,經營著時裝生意批發生意,有許多洋行都會跟他們訂貨,殊不知一次洋行訂貨後沒有來取貨,使許多衣服堆積在店舖中。因為訂單太大,楊姑娘是把大量資金都壓在那批貨物,為了生計只好自己把貨物拿出來賣,開始了她的「走鬼檔」生涯。

楊姑娘後來結束經營實體店,開始針織生意(黃寶瑩 攝)

楊姑娘結束實體店 開始針織生意

楊姑娘在街頭擺檔賣衣服期間,經濟也不斷發展,店舖的經營成本也隨之上升,她不得不結束那間經營了十三、十四年的店舖。至於後來會經營純手工製作的針織和鈎織服飾,楊姑娘憶述說:「當時織了一兩件給小朋友穿,然後有很多人看到都說想要,就開始越織越多,剛開始只是自己織,後來生意越來越多就開始請人織。」楊姑娘憑著堅毅果敢的精神和一門好手藝,走出了另一條路。

由「走鬼檔」到安定於太原街鐵皮檔,一定就已是32年(黃寶瑩 攝)

「走鬼檔」到安定於太原街鐵皮檔 一定就已是32年

「走鬼檔」曾養活了一代香港人的生計,楊姑娘形容盛行時期,整條街到處都是走鬼檔,而她走著走著,最終定居在灣仔太原街,一定就是32年了。

楊姑娘談起現在這間鐵皮檔,是後來在旺角花園街發生了嚴重排檔火災,政府才規劃了現在一間間的鐵皮檔,讓她們能安定於此。

鐵皮檔每日開、關門都需要2小時,夏天光是開店就已經大汗淋漓(黃寶瑩 攝)

鐵皮檔每日開、關門都要2小時

楊姑娘的小小鐵皮檔,原來每天都要至少花上1小時開舖,再花1小時關舖,尤其是在夏天,光是開門就已經大汗淋漓,相當辛苦。

而且鐵皮檔的生意很受天氣影響,暴雨時又無法開店,但楊姑娘表示由於現在租金太貴了,沒想過再搬進店舖中。而且她在這裡經營了30多年,早已累積了一群熟客,搬走就再也找不到她。

用心製作每件針織品 65+仍緊貼潮流

鐵皮檔四邊都掛滿上百件針織和鈎織品,都是由楊姑娘和搭檔人手一針一線織出來,其中可見部分款式更正是近年流行的針織背心、圖騰髮帶、可愛針織花等等,有些還暗藏著小心思或在衣服織上立體小花朵,件件都她們的用心之作。楊姑娘和搭檔雖然年過半百,但仍有一顆緊貼潮流的心:

我們都要順應潮流,就像我搭檔她剛剛就在看手機,看看現在的流行款式,我們就會嘗試做類似款式出來。
楊麗萍(楊姑娘)

而且久了,還會有年輕人拿著圖片來問,但楊姑娘表示不會全都答應,因為有些款式太多細節位,做出來時間成本太高了。

純人手針織製作需時 最複雜要花近40小時完成

細問之下,才發現每一件純人手針織品,楊姑娘都要花上相當長時間,像是她的得意之作就要需時4至5天,而且是每天要織上8小時才能完成。

而讓人驚訝的是這款花近40小時完成的針織外套,定價不過450元,而最歡迎的針織背心才150元,但也要花上2至3天時間,這樣聽起來就覺得時間成本很重。但對於賺錢與否,楊姑娘擁有一個很好的心態:

現在我們也到了不是為了賺錢的時間,都是打花時間去織,逍遙自在過日子,不是很緊張賺錢。不像以前年輕時,要養活家裡。
楊麗萍(楊姑娘)
66歲的楊姑娘仍不言休:想織就織(黃寶瑩 攝)

66歲仍不言休:想織就織

年過66歲的楊姑娘,早已到了退休年紀,在織深色的毛線時要戴起眼鏡才能看清,但她仍沒有退下來的打算。她形容自己是半退休,想織的時候就織,天黑了看不清就放下,想休息就出去玩,隨心過活。

楊姑娘想假如有一天退休後,生活應該會很百無聊賴,她也很捨不得這門精緻手藝,擔心之後沒有人會承傳,她就堅持再繼續做下去。楊姑娘悄悄分享隔壁鐵皮檔婆婆,已經90多歲了依然堅持開檔,讓人相當敬佩。

楊姑娘最開心有人想學著織、有人欣賞針織品(黃寶瑩 攝)

最開心有人想學著織、有人欣賞針織品

楊姑娘的鐵皮檔即使在平日﹐人流也是絡繹不絕,都是停下腳步欣賞和選購各種針織品,其中還有人是買毛線。提及此事﹐楊姑娘臉上更是泛現燦爛笑容﹐她指近年多了很多人特地來買毛線,自己學著織,簡單的事也讓她特別開心。

除此之外,另使楊姑娘展顏的事,是現在年輕客人越來越多﹐和很多熟客移民國外,也會特地回來找她買針織衣服,有更多人喜歡和看見她的作品。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事事順遂如願,有成功也會有低谷,當這條路行不通,就走另一條路。而在楊姑娘身上正正就是看到這份堅毅不屈的精神,經歷過許多不易後,仍堅持自己所追求的,努力這門手藝讓更多人看見和認識,讓人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