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閲兵|金正恩將是天安門城樓上的亮點

撰文: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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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這幾天迎來外交的高光時刻。先是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等20多個國家領導人到天津出席8月31日至9月1日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然後還有26位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將在9月3日登上北京天安門城樓,觀看中國紀念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大閲兵(下稱九三閱兵)。

在這撥來華的外國元首中,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將是一大亮點。目前外界還不清楚金正恩在中國的日程安排,但他9月3日肯定會出現在天安門城樓上。這也是繼1959年金正恩的祖父金日成之後,朝鮮最高領導人再度登上天安門城樓參觀中國閲兵。

有消息說,9月3日金正恩將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分別站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兩側觀禮,以凸顯中國對金正恩的重視。這一說法頗有道理,因為在中國官方發布的出席九三閲兵的外國元首名單中,金正恩排在第二,僅次於普京。

2018年6月20日,百日三度訪華的金正恩帶同妻子李雪主與習近平夫婦合影。(Reuters)

2015年中國首次舉行紀念抗戰勝利大閲兵時,金正恩並未親自出席,而是派遣朝鮮二號人物崔龍海參加,時任韓國總統朴槿惠卻登上了天安門城樓,一時令外界對中朝關係多有猜測。

金正恩10年前不來中國,原因其實也並不複雜。那時的金正恩剛30歲出頭,接任朝鮮最高領導人職務也只有三年多,從未出國訪問。直到2018年3月,金正恩才首次出訪,目的地正是中國。

朝鮮領袖金正恩在2018年5月訪華期間,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於大連見面。(新華社)

從2018年3月到2019年6月,中朝最高領導人的交往突然變得十分頻密。金正恩先後在2018年3月、5月和6月,以及2019年1月四次訪華,習近平也在2019年6月對朝鮮進行了他擔任中國最高領導人後的首次訪問。中朝關係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蜜月時期。

但當時中朝關係拉近,與南北韓關係改善,尤其特朗普在首次擔任美國總統期間要與金正恩會面這個大背景密切相關。2018年3月金正恩首次訪華後,金正恩與時任韓國總統文在寅4月在朝韓邊界會晤;2018年5月金正恩訪華後,金正恩與特朗普6月在新加坡會晤;2019年1月金正恩訪華後,金正恩2月在越南與特朗普會晤;2019年6月習近平訪朝後,金正恩同月底又與特朗普在朝韓邊境會晤。

2019年3月2日,越南河內,金正恩結束第二次「特金會」行程,在登上火車返國時向傳媒揮手。(Carl Court/Getty Images)

至於中朝關係,自從上世紀70年代末中國改革開放後,中國與西方關係開始改善,中朝在意識形態領域的差別則不斷擴大。尤其是上世紀90年代初期中韓建交後,朝鮮開始全力發展核武器,並多次進行核試驗,遭到包括中國在內的國際社會的普遍反對,中朝關係已再難回到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血盟」時期。

即使在2018年和2019年中朝最高領導人頻繁互動時期,中朝也只是強調維護雙方的特殊友誼以及維護朝鮮半島的和平穩定。但由於朝鮮長期採取封閉和擁核政策,不斷受到國際制裁,國內經濟一直十分困難,中朝經貿關係一直維持在低水平,人文交流也相當有限。

2020年冠病疫情爆發後,中朝往來大幅減少,雙方最高領導人也沒有再見面,中朝關係處於低潮。

2024年6月,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又譯普丁或蒲亭)走訪朝鮮,朝鮮領導人金正恩贈送普京兩隻當地品種的豐山犬。(KCNA)

2022年俄烏戰爭爆發後,朝鮮旗幟鮮明地支持俄羅斯,金正恩2023年、2024年兩次訪問俄羅斯,並從去年開始派兵進入俄羅斯助戰。俄羅斯從朝鮮獲得軍事援助,朝鮮則從俄羅斯獲得能源和軍工技術支持,俄朝關係明顯加強。

中國作為朝鮮的傳統盟友和重要支持者,當然不會坐視中朝關係冷淡下去。這次中方邀請金正恩作為重要嘉賓到中國出席紀念抗戰勝利80周年慶典,金正恩也一改絕少出席多邊國際活動的慣例,欣然接受邀請,顯示雙方都有意讓中朝關係回暖。

中朝關係對中國極具戰略價值。中國曾多次強調朝鮮半島不能生戰生亂,否則中國東北地區以及全中國的發展都將受到衝擊。同時,朝鮮也一直是中國維護東北亞力量平衡的重要夥伴,只要中朝維繫正常關係,中國就有更多籌碼同美日韓周旋。當然,中國也不打算將中朝關係恢復到曾經的「血盟」水平,那樣可能會使中國拿出過多的資源援助朝鮮,也會受到更多來自美國及其盟友的壓力。

2025年7月12日,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在江原道元山市接見來訪的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Reuters)

而朝鮮要維護國內經濟運轉和政權穩定,也必須同中國保持正常關係。畢竟,深陷戰爭泥潭的俄羅斯不可能有太多的資源投向朝鮮,中國才是朝鮮在遭受重大困難和外部威脅時,能夠依靠的強援。

目前還不清楚金正恩這次到中國出席抗戰勝利慶典,會不會順便訪問中國。但習近平肯定會與金正恩舉行會談,雙方也會討論維護中朝友誼,尤其是中國如何援助朝鮮,支持朝鮮同韓國重啟對話,以及支持金正恩在恰當的時候與特朗普會面等諸多話題。

金正恩將成為天安門城樓上的亮點,主要是因為這位41歲的朝鮮最高領導人從未在多邊場合現身。屆時他如何與其他國家領導人互動,料將受到國際輿論尤其是韓國輿論的高度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