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香港「四大鬼域」之一 鬼佬居民話你知:荔枝莊點解冇荔枝?

撰文:韓潔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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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貢荔枝莊地處偏僻,要不行山入去,要不一日才有兩班街渡前往。夜風中,野林、荒地、破屋影影綽綽,跟新娘潭、大埔滘、鎖羅門被稱為「香港四大鬼域」,詭異故事在山友營友間一代傳一代。英國人Mushy在此住了十多年,有好幾年全村只他一個;他的鬼古,由吃荔枝開始……

荔枝莊好多村屋都倒塌了,野草蔓生。(韓潔瑤攝)
Mushy居港25年,踏遍香港山野荒村,對荔枝莊情有獨鍾,也愛吃荔枝,可惜找不到、種不成。(韓潔瑤攝)

「點解荔枝莊無荔枝?」第一次來到,Mushy周圍找荔枝樹,「好奇怪,我一棵都搵唔到。」他碰上假日村民,即刻打聽原因:「從前,有個細路吃太多太多荔枝,死了,村民於是斬掉所有荔枝樹。」他複述答案,說英語夾雜一些廣東話。

坊間也流傳類似的斬樹故事:這地方曾經有一大片荔枝林,夏天果實纍纍;某個午夜,有村民看到樹上荔枝全變成了一個個人頭;村民議論紛紛,認為是樹妖作怪,決定斬走所有荔枝樹。

荔枝莊位於西貢西郊野公園,容易跟新界東北的荔枝窩混淆。雖然一樣有個「地質公園」銜頭,但荔枝窩是本地遊熱點,以客家菜最引人;荔枝莊除了假日士多,幾近沒有經濟活動,卻為營友、山友鍾愛。喜歡上山下海的Mushy老早就看中這個地方,在2004年租下兩間殘舊非常的青磚瓦頂客家村屋,開展5年漫長的復修工程。甫入村時,他試過種荔枝,可惜不成功。今天想來,大概當時太忙:既要修葺老屋,又要出外搵食,以致疏忽了小小荔枝樹。

住在傳說中的「鬼域」,Mushy用他的幽默調校氣氛,順手拈來繞鋼纜用的大木轆,成了趣怪的庭院木門。(韓潔瑤)
未劃為地質公園前,荔枝莊因環境清幽、寧靜,幾十年來已是露營勝地、山友至愛。(韓潔瑤攝)

鬼怪遇上動物專家

相傳這地方最初因村旁有3棵巨大的荔枝樹而得名,估不到荔枝樹消失,跟鬼怪糾纏不清:傳荔枝莊有過義莊,專門放置無人認領的屍體,遊魂晚上便會出來;有營友聲稱於村莊見到鬼影,聽到怪聲。

「無錯,夜晚有很多聲響的。」Mushy笑一笑,續說:「憑我的經驗,我認得出那些是野豬、野牛或者箭豬的叫聲,有時馬騮『嘭』一聲跳到屋頂,樹葉又沙沙作響,大蛇小蛇在外面瓦頂上『竊竊』聲,在追雀仔或小老鼠。」

Mushy兼職野外活動教練,搬來荔枝莊後嫌街渡班次太少,未買小艇出入時,要到市區教英文就扒獨木舟到烏溪沙登岸……入水能游,縱橫山野,是半個野生動物專家。

Mushy在老屋建立的「荔枝莊民俗文物館」,展出他在村內泥田發現的猴骨和牛頭骨。(韓潔瑤攝)

原住民來了、走了

荔枝莊鬼古很多,Mushy點頭同意:「有說日本人來過,燒村殺了好多人,特別多寃魂。」香港處處鬧鬼,不少跟日軍入侵扯上關係,但他們有否到過荔枝莊殺人,已無從稽考。「在後山現在仍有個山洞,有說和日本人有關,我估是村民避海盜的。」Mushy說。身處的老屋,他估計至少有200年歷史;他指着大門門檻內大理石板上那三個茶碗粗的洞,說是用來在門後豎起三條粗長的木樁去抵禦門外巨大的推撞力,起屋的年代是要防海盜入屋。

荔枝莊是客家村,早於康熙年代已有村民定居,以耕種、打石或捕魚為業。曾在此處和附近的深涌講道的傳教士記載,50年代村民有百餘人。Mushy告訴記者,原居民姓許和姓李,但現在的鄰居都不是原居民,「好多代前,原居民去美國築鐵路,到英國、荷蘭開餐館,後代拜山先返嚟。」關於荔枝莊歷史,文字記錄極少, Mushy主要從山友、看祠人那裏零零碎碎蒐集回來。

「我不相信超自然力量。」他說。今年4月,他赫然發覺老屋業主由原居民變了地產商且要被要求搬走,「只講生意和錢」的惡鬼,反而令他心寒。

表情多多的Mushy,一人用了5年時間復修老村屋,真.猛料鬼.佬。(韓潔瑤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