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新一輯《城市遊棄》再探世界廢墟 看荒廢建築的重新演繹

撰文:陳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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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播出的港台外判紀錄片《城市遊棄》,五集節目分別講了美國、歐洲、日本和香港的廢墟。去年訪問負責製作的「伙拍製作室」時,曾問他們什麼時候去探索非洲的廢墟,他們的回答是:下一次就去非洲。
《城市遊棄》第二輯於近期播出,這次他們果然去了非洲,依然是五集的節目,非洲的廢墟就佔了兩集;另外兩集,他們則到了比利時港口城市的最後村落、台灣戰時的前線馬祖島,最後一集依然回到香港,看看那些在中港邊境被遺忘的村落。

住在廢墟中的人 留下還是離開?

上一輯《城市遊棄》裏的廢墟大多荒廢已久、人煙罕至,會進入這些廢墟的不是塗鴉者、探索者,就是無家可歸的露宿者;而這一輯的廢墟則多了點「人氣」,不少都仍有人居住,甚至有些廢墟已經得到重生,預告片中說「一個時代嘅結束,係另一個時代開始」、「荒廢咗嘅建築,話唔定有其他人重新演繹」,也發出疑問:「對你嚟講,廢墟係無人理嘅大垃圾,定係無王管嘅遊樂場?」

比利時安特衛普僅存的村落Doel,圖為村中廢棄的學校。(伙拍製作室)
Doel的居民認為村落為年輕人提供了機會。(伙拍製作室)

現在仍有25人居住的比利時小村落Doel,雖然大多數房屋已遭廢棄,但對於這25位居民來說,仍然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Doel是比利時港口城市安特衛普(Antwerp)僅存的最後一條村落,位於比利時和荷蘭的交界,以前有一千多人居住,居民後來因為港口擴建而搬走,樓房也被地產商收購,但港口擴建計劃卻一直沒有實行,樓房也就一直空置。有不願搬走的居民上訴當地高等法院,法院判決他們依然可以繼續在Doel居住,有些在這個村落成長的年輕人也搬回村落,將廢棄的屋子修葺,就此定居下來。這為數不多的居民每年還會聚集起來舉辦音樂節,唱歌跳舞,讓外界知道這裏依然有人氣。與女友住在當地的Van Moeseke Odfried接受攝製隊訪問時說:「這裏為年輕人的未來提供了機會。」

非洲莫桑比克的貝拉大酒店,曾是非洲最豪華的酒店,現在則住滿了4000位窮人。(伙拍製作室提供)
貝拉大酒店原貌。(伙拍製作室)

Doel廢棄的建築重新修葺後,依然是一個可供安居的家園,但住在非洲莫桑比克貝拉大酒店的4000名「住客」,情況就沒那麼好。貝拉大酒店建於1954年,曾是非洲最豪華的酒店,擁有120間豪華套房、奧運會標準尺寸的泳池、直升機停機坪等等,60年代便因長期虧損而關閉,後來在莫桑比克內戰中還用作軍事基地,如今卻是一個猶如九龍城寨一般髒亂的貧民窟。

曾經只有富人才有機會享用的泳池,現在成了窮孩子玩水的地方;大酒店外的空地則成了他們的球場。廢棄的大酒店雖然成為窮人的安身之所,但他們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離開那裏,過上新的生活。然而,很多人在那裏住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依然沒有辦法離開。2001年在大酒店出生的Rizeu Carlos Nores,其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到美國、中國或者其他國家去生活。

南非約翰內斯堡的Ponte City曾是非洲最高的廢棄建築,中空、圓形的建築設計非常有特色。(伙拍製作室)

廢墟的重生 南非的啓示?

南非最大的城市約翰內斯堡(Johannesburg),也是遍地空置大廈。約翰內斯堡曾因為盛產黃金而吸引了大批從歐洲來的淘金者,城市也因此建立起來並日漸興旺,城中住了很多富有的白人,有不少是億萬富翁。隨着金業衰落,尤其是取消種族隔離政策後,許多白人逐漸遷出市區,原來的高樓大廈便空置下來,連曼德拉當年宣佈當選南非總統的Carlton Hotel也廢棄至今。2014年,幾位藝術家在約翰內斯堡一些大廈的外牆上油上粉紅色的油漆,以標示這些大廈仍遭人遺棄。2016年,攝製隊前往拍攝時仍可見到不少油上了粉紅色油漆的大廈。

曼德拉當年宣佈當選南非總統的酒店也荒廢至今。(伙拍製作室)

但約翰內斯堡卻有一個廢墟重生的故事。Ponte City曾是非洲最高的廢棄建築,中空、圓形的建築設計非常有特色,但大廈一度被黑幫份子進佔,他們在裏面從事各種非法活動,使它有了「罪惡之城」的名字。直到2001年,地產商收回Ponte City,並用了八年時間重修,相宜的租金吸引了不少白人和黑人都住在裏面,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種族共融。「如果有一扇窗整返好,其他窗會唔會都得到修補?」《城市遊棄》希望Ponte City的重生能給南非帶來更多的啓示。

台灣馬祖島上的碉堡已廢棄,軍事重地也已解禁,但90高炮卻仍矗立着。(伙拍製作室)

禁區解禁後 生機重現?

回到亞洲,《城市遊棄》前往台灣和香港邊境拍攝。台灣馬祖島曾是戰爭的前線,離大陸最近的地方只有9.25公里。馬祖曾經炮火連天,不少地方都是軍事禁區,台灣軍隊在地下挖了複雜的坑道,預防大陸解放軍一旦進攻台灣,便依靠這些地下的軍事設施與之抵抗,甚至還準備了有朝一日要反攻大陸。

棄置在野外的坦克,能否讓人想起馬祖戰火連天的歲月?(伙拍製作室)

當兩岸局勢逐漸穩定下來,駐留馬祖的軍人大部分撤離,軍事重地也逐漸解禁,觀光業隨之興旺起來。《城市遊棄》主要拍攝了兩個馬祖人的故事,一個是年輕人董逸馨,在台灣本島讀完大學後工作了幾年,決定回到自己成長的馬祖生活和工作,她帶着攝製隊探索那些廢棄的地下軍事坑道;另一個是年長一點的曹以雄,他常年在馬祖生活和工作,退休後將一座廢棄的軍事建築改裝成民宿和咖啡室。兩代馬祖人對於自己的故鄉或許有類似的感情。

你知道沙頭角海以東有一個小島叫「鴨洲」嗎?(伙拍製作室)
鴨洲有一座教堂,島民都是基督徒。(伙拍製作室)

台灣的邊境禁區解禁後重新煥發出生機,香港的呢?為加強邊境管制,香港也有大片的邊境區域劃為禁區,需要持有禁區紙才能前往,生活在禁區中的人為求謀生,不少都離開了,留下了日漸衰敗的村落。邊境地區近年逐漸解禁,部分地區開始大興土木,但也有一些村落卻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它們遭世人遺忘的命運。與深圳只有一路只隔的蓮麻坑村,2012年已剔出禁區,卻因為前往蓮麻坑的公路仍是禁區,而鮮有外人前往;位於沙頭角海以東的鴨洲,因為有教會在那裏興辦教堂和學校,吸引漁民上岸居住,高峯期有900人居住,當地有諺語「有教堂、有學堂、有水塘」,但因為交通不便,現在只剩下很少人居住,而且都是老人。曾經有電影學生拍過島上東叔的紀錄片,但東叔卻一直未看過,攝製隊把紀錄片帶進去,東叔才終於從電視上看到自己,然而,當年與他一同被拍進紀錄片的妻子卻已在天國。

《城市遊棄》第二輯

播放頻道:港台電視31
播放時間:8月8日起逢星期二 9:30pm

第一集《不是鬼城》  比利時安特衛普
第二集《五星級的家》 莫桑比克貝拉
第三集《對 話 馬 祖》 台灣馬祖
第四集《堡》 南非約翰尼斯堡
第五集《這麼近 那麼遠》 香港

《城市遊棄2》第一集網上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