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文件門報告質疑拜登認知能力　民主黨還能「跳船」嗎？

2月8日，最初由特朗普（Donald Trump）起用為聯邦檢察官、2023年由司法部長加蘭（Merrick Garland）任命調查拜登（Joe Biden）不當處理機密文件案的特別檢察官Robert K. Hur，公布了長達388頁的調查報告，建議司法部不應為此起訴拜登（即使是在其卸任後），認為拜登雖然非法保存了機密資料，並向其自傳的代筆作家透露了一些國家機密，卻認為證據不足以排除合理懷疑地證明拜登有罪。

Hur特別提到拜登文件門同特朗普現正被告的同類案件之間的差別。在得到國家檔案局通知後，特朗普拒絕交出機密文件，並指使他人毀滅證據，並向當局說謊，還在告訴當局已交出所有文件之後再被聯邦調查局搜出更多文件。相較之下，拜登則將所有文件交往國家檔案局和司法部，並同意當局到其家中搜查，更親身接受調查人員的查問。

這本應是拜登的政治勝利。雖然改變不了特朗普繼續指責司法部「雙重標準」，卻至少拆除了一個在選舉年可能進一步引發爭議的司法炸彈。

一啖砂糖……

然而，Hur其中一個決定不起訴拜登的理由，卻迅速演變成對拜登連任最大弱點的一種政治攻擊。Hur指出，拜登可能會向陪審團呈現出一個「有同理心、善意、記性差的老人」形象，構成其非法處理機密文件只是無心之失的解釋，因此就算起訴拜登也難有勝訴機會。

更「毒辣」的是，在其報告之中，Hur多次對拜登的認知能力作出極其負面的評價，稱拜登的記憶力「看起來有嚴重局限」，指出拜登同其自傳代筆的對話「經常痛苦地緩慢」，期間拜登「掙扎着來憶述事件，有時連讀出和傳達其筆記內容都有困難」，並稱到拜登接受調查人員查問之時，其表現更差。

報告指出，拜登不記得他的副總統任期何時完結，引述拜登原話（「如果這是2013年，我什麼時候不再是副總統」）為證；不記得他的副總統任期何時開始，用樣引用拜登原話（「在2009年，我還是副總統嗎？」）為證；甚至不記得其長子什麼時候逝世。

此等插述馬上引來政壇大地震，人們焦點幾乎全都放在報告對拜登認知能力低下的描述，而不太理會報告還了拜登一個清白的重點。

以眾議院議長約翰遜（Mike Johnson）為代表的共和黨眾議院領導層馬上發表聲明，稱「一個能力低下到不能為不當處理機密資料的人，確實不能勝任（總統一職）。」

美國民調穩定地顯示，選民對於拜登年紀有極高程度的憂慮。根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最近的一個調查，有高達62％受訪者對拜登的精神和身體健康有嚴重憂慮，14％有中等憂慮；這兩個數字在特朗普身上則只得34％和14％。

失敗的自辯

為了向外界證明其認知能力依然高超，白宮在8日傍晚突然宣布拜登將會發表講話、舉行記者會，只給予駐白宮的記者們20多分鐘的時間準備，當中不少人還要在離白宮兩公里外的另一個會議趕到白宮。

在面對記者期間，拜登特別針對報告聲稱他不記得長子何時離世的部份，質問「到底他（按：指Hur）為何擔敢提起這件事」，又稱自己記憶力不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是全國最有資格做美國總統，並且完成由我開展的工作的人」。

在這個場合之中，拜登也的確展現了幾分急才。在親共和黨旗幟鮮明、曾因炒作2020年選舉舞弊而被迫交出近8億美元天價同一家選舉系統公司和解的霍士新聞台一位記者持續追問拜登記性問題之際，拜登就回了他一句「是我的記性太差，才會讓你發問」。

不過，很快，拜登又再失言，錯誤將「公眾」說成了「媒體」，並在回應加沙問題時將埃及總統說成了墨西哥總統。霍士新聞台在其後的報道中就稱，拜登「災難性的記者會」引起了更多有關其精神健康的疑問。

當然，77歲的特朗普其實也好不了81歲的拜登多少，最近就曾把民主黨前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說成其黨內初選對手黑利（Nikki Haley），多次聲言他的對手是「奧巴馬」（而非拜登），又稱擔心美國捲入第二次世界大戰。

但客觀而言，白髮蒼蒼的拜登看起來的確比特朗普年老，而拜登的說話方式又不及特朗普般的「自信飽滿」，當然給人更嚴重的老弱印象。

還有「Plan B」嗎？

對於Hur這一份不起訴拜登的報告，不少民主黨支持者都將它比作2016年時任聯邦調查局局長科米（James Comey）在投票日前兩周宣布重啟希拉里（Hillary Clinton）電郵門調查、再在選前兩日宣稱繼續不起訴的結論的做法，選後不少民主黨人都認為是科米的介入最終導致希拉里輸給了特朗普。（跟Hur一樣，科米在2016年初也還是共和黨人。）

不過，今天離大選還有近十個月的時間，這份拜登文件門的報告當然比不上當年科米的「十月驚奇」。可是，這一份報告卻再次一提醒民主黨人，拜登是個「高風險」的候選人，「十月驚奇」的可能性和材料多的是。此刻要換掉拜登，為時已晚，但準備一個「Plan B」則尚有時間。

最適當的做法，就是換掉民望比拜登還要差的副手人選賀錦麗（Kamala Harris），以一個有年青朝氣和政治魅力的人物取而代之（按：在40至60歲這個檔次的大有人在）。這當然改變不了選民對於拜登老弱的擔憂，卻能告訴選民拜登是那個「無論大家如何規勸也不肯退休」的老爺爺，但民主黨已經為國人準備好一個理想的「Plan B」。

「跳船」已經太晚，但在沉船上的民主黨人沒有理由連救生艇也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