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疫下外傭供應吃緊　三孩之母慶幸抽到好籤：好關係是雙向

在客廳用汽球砌好「Happy Birthday」字樣，再在焗好的蛋糕上放滿朱古力金幣，僱主家庭裏年紀最小的「妹妹」生日，這個周日，菲律賓外傭Zen忙了一大清早才離開家中，乘車前往到教堂做禮拜。
僱主Ruby將這些幸福點滴拍下放到網上分享。同是「4字頭」，同是三孩之母，Ruby和Zen主僕融洽的故事在網上引發漣漪，不少外傭家庭留言表示羡慕。
疫情下外傭供應吃緊，有人說找到一個好外傭猶如抽到一支好籌，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但對Zen來說，今年已是無法回鄉的第三個母親節，很多事情無法見證，例如大女兒為她誕下首個外孫，孻女由襁褓變成獨自走路，唯一不變是今日（8日）的母親節她能以「一家人」身分，與僱主一家出外吃頓晚飯。
攝影：廖雁雄

僱主與外傭同為三孩之母　處境南轅北轍

廣告宣傳不時要說讓女傭「融入家中」，但對隻身離鄉別井打工的外傭而言，要真正融入其實並不容易。今年41歲的Zen，丈夫在菲律賓是一名地盤工人，家中有3個子女，分別為5歲、17歲和18歲。她在約10年前開始做外傭，曾先後到越南和新加坡打工。Zen憶述，最初當外傭時因為不習慣要與家人分離，曾有整整一年會在工作過後躲在廁所或被窩中偷偷啜泣，而4年前她簽下合約後來到香港，遇到香港首位僱主Ruby。

「雖然（多年來）也習慣了，但還是會掛念他們。」疫情下因隔離、禁飛令等，Zen已有3年無法回鄉，幸現時科技進步，拿着電話就能接通地球彼端，替女兒接生打氣、噓寒問暖，以至是催促做功課、過大節日等，都以視像通話方式進行。她又指，母親節在菲律賓也是大事 ，以往他們通常會聚在一起吃飯慶祝，愛烹飪的她也不休息，如常大展廚藝讓家人品嚐，但疫情改變生活模式，由面對面擁抱變成站在遙遠的對岸隔着屏幕對望。

Zen與僱主Ruby的生活點滴：

毋懼不快經歷　選擇尊重與善待

在西營盤居住的Ruby，與丈夫都是在職人士，家中有3個分別10歲、9歲和7歲的小孩，她最初聘請外傭，主要希望對方能在日間幫忙照顧子女，碰巧遇上了Zen。Ruby指，Zen的廚藝很好，常會鑽研學整不同食物，如麵包、千層麵、麻婆豆腐、菠蘿炒飯等各式各樣，而且十分細心，「佢知道妹妹鍾意食牛角包，話樓下便利店賣10蚊一個好貴，於是自己喺屋企整畀我哋。」更令Ruby一家感動的，是Zen在「爸爸」和「妹妹」生日時，為他們分別製作芝士蛋糕和朱古力蛋糕，又親手佈置家居，為他們的生活帶來驚喜。

疫情下菲律賓來港航班屢次「熔斷」，供應變得吃緊，聘用過外傭的僱主常說「好姐姐難求」，朋友也說Ruby一家「抽到支好籌」，但Ruby指過去也有聘用外傭的不愉快經歷，「上手嗰個會偷懶、會好計較，都明白『姐姐』係嚟工作，唔係同我哋過人世，但如果完全冇投放心機喺我哋屋企，對雙方都係好難捱。」她認為，與外傭有好的關係是雙向的，其中必須有良好溝通，「做得唔好嘅都會話，但做得好嘅就要讚……某程度真係好似屋企人咁，未至於要做朋友，但會互相尊重。」

做得唔好嘅都會話，但做得好嘅就要讚……某程度真係好似屋企人咁，未至於要做朋友，但會互相尊重。

總有一天完約回鄉　且行且珍惜

有些僱主會將外傭的行程排滿，每日嚴格執行；有些僱主要求外傭陪小朋友睡覺，Ruby並不認同，其一認為影響培養親子關係，同時亦令外傭24小時沒有私人空間、不能休息。此外，有些僱主喜歡控制、無時無刻透過全屋無數個攝像機監視外傭，Ruby指，雖然自己家中客廳也有一個，但最主要是看小朋友是否有乖乖讀書，認為如事事掣肘，雙方難有信任。對於Zen的評價，Ruby則大讚是「好乖」、「好細心」。

「如果見到面都唔開心，好難會做得長久。」採訪這天，Ruby和Zen是分開接受訪問的，然而二人不約而同地、分別用廣東話和英語說了這句話。Ruby表示，平日一家人外出吃飯時會叫Zen一同參與，也會讓她決定是否想留家享受私人時間；而一家人亦與Zen建立了深厚感情，連沒有同住的「爺爺」也很疼愛Zen，新年時會給利是Zen的3個子女；而Ruby的小女兒得知Zen的合約即將完結，擔心她不再續約而大哭。他們也明白，終有一天Zen會返回家鄉，唯有趁這段時間好好珍惜。